朱家很大,朱家的坟墓也同样大,据朱有才说,这墓地里葬着朱家十八代的祖宗。
棺木入土已是正午。
晏小山站在烈日之下,目送着棺木一寸寸入坑,土一层层覆盖在棺木上。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棺木埋好。
风在吹,将云朵吹远,晏小山忽然看着墓碑,诸葛群孑然一身,是否也因为当年那一战?
五年前到底是怎样的情形?顽石大师又为何会将丁红英推入陷阱?而他如今又在何处?
心念一闪,她忽然想到了他,她心伤时,为何会莫名地想他?她不该想他的!永远也不该想他!
“盟主,”她正出神,听见耳畔云山的声音,“盟主,请盟主这边请。”
“星月大师会为亡者普度,我们在此等候。”
晏小山点头。
超度经文甚长,晏小山觉得有些头晕,她也有些口渴。
她低声对云山说道:“我想喝水。”
“盟主还是忍忍吧……”
晏小山咬咬下唇,只能忍着。
已近黄昏,超度才完成,晏小山已四肢乏力了。
她是被云山搀回朱家的。
回到朱家,她便躺在了床上,床很软,很舒服,她不时便进入了梦乡。
而这一睡便已到了翌日清晨。
贾阳早已候在门外,他禀说,已查到信的来源。
晏小山有几分惊喜,她忙不迭地将他让进房间,贾阳不慌不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这封信来源可靠,白玉轩与张楚夜的勾结已是人尽皆知!
“你是从何处查来的?”
“盟主,你若不信我,自可叫来那些与我同行的武林中人,问问他们。”
晏小山眨了眨眼,没有作声。
贾阳见她似乎有些信了,便接着说道:“盟主,左掌门一直有件事想同盟主协商,今日午时,左掌门在醉乡楼备了酒宴,希望盟主屈就前往一趟,不知盟主可否赏脸?”
酒宴,该不会是鸿门宴吧?晏小山思忖。
“不知左掌门有何事与我谈?”
“自然是关于凤鸣教教主之事。”
“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到底有何阴谋,去会会又如何?
她自然不能这般冒冒失失地去,至少,她要别人知道,她去乃是去赴左浪的宴。
离午时还有一刻的时候,晏小山去了醉乡楼。
醉乡楼中宾客盈门,她独自一人,并未带其他随从,她的步履轻快,不急不缓,镇定自若。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晏小山未看见左浪的身影,也未看见贾阳的影子。
她站在厅中央,静静地等候他们的到来。
果不其然,一位身穿灰衣,头戴老板帽的中年男子,绕过众人,走到她面前。
“可是晏姑娘?”
晏小山点头。
老板弓腰,笑容更甚,伸手,“晏姑娘这边请。”
二楼,空无一人。
这差别未免有些大,晏小山警觉地跟在他身后,不时四处看看,老板一直将她带到二楼的尽头,走廊尽头,似乎从楼身蜿蜒而出的一处,亭台楼阁,楼中央的石桌上已摆了酒菜。
晏小山看见左浪,只有左浪一人。
左浪正执了一杯酒,见她来了,将酒放下,拱手道:“盟主。”
晏小山轻轻一笑,“看来,左掌门的伤似乎已无妨。”
左浪似笑非笑,摸着鼻子道:“承蒙盟主关心,左某的伤的确无大碍,盟主请入座。”
晏小山刚落座,就听身侧的老板拍了一下手,拍手声一落,晏小山便见几个如宫娥般的女子,手持玉盘,一盘盘将菜呈上来。
菜品丰富,菜相很好,看来左浪倒是豪爽。
几个宫娥上罢,便蹁跹而去。
只剩左浪和晏小山两人,两人都未动筷。
左浪执了玉壶,替晏小山斟了一杯,而后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举起,“盟主,我敬盟主一杯。”
晏小山看了看杯中的酒,没有动。
左浪笑了笑,“难道盟主觉得我会下毒?”
“你不会吗?”
左浪突然止了笑,严肃道:“盟主未免太小瞧我左某人了。”他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放在桌子边缘,而后一起身,杯子被碰倒,在桌上滚了一下,而后落地,落地声清脆。
左浪等着,这杯盏落地乃是杀人的信号,贾阳已在此地埋伏了杀手,而杀手并未出现。
左浪有些纳闷,他看了看晏小山,而后又慢慢落座,将近旁的一杯茶碰倒,‘哐当’一声,这茶杯碎落的声音比方才更加响亮,但还是没有人。
晏小山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她不慌不忙地说道:“看来,左掌门的伤还未好利索。”
左浪眼眸一挑,心中暗下决定,既然他们不来,那我便自己动手,他还知道这女人的功夫很差。
双手化掌,他出手突然,攻的是晏小山的咽喉,晏小山大呼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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