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善贵嫔想说些什么,但她明白燕清绝此时什么也听不进。
“她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控中。朕做错了什么,她从来不会解释给朕听,也不会暗地里帮朕修正错误,她会让朕自己去闯,然后用一种无比难堪的方式告诉朕,朕真的错了……”
燕清绝自言自语了很久才倦极睡去,善贵嫔轻手轻脚地为他盖上薄被,出了殿门。柳总管还守在外头。
“陛下他可是和又太后娘娘闹不愉快了?”善贵嫔轻声问道。
柳总管谨慎道:“奴才不敢妄言。”
太后和陛下在淑兰殿的那番话他听在耳朵里,日后连做梦都要小心,仔细说出什么不恰当的梦话来。
善贵嫔也不为难他,浅笑道:“本宫也只是随口问问,陛下他心情很不好。”
柳总管也笑,“贵嫔娘娘知道的,为的是流言的事。事关太后娘娘,陛下岂能袖手旁观,自是要破了这流言,给百官一个交代。”
善贵嫔点点头,“那本宫就放心了。”
燕清绝住到淑兰殿已经近一年了,有慕容青尚算悉心的教导,他的学业进步极快,如今进了上书房读书,已经在跟夫子学着写文章了。
做完了功课,燕清绝去用些糕点,刚回书房就见慕容青在看他的功课,不禁有些羞恼:“母后,儿臣已经进上书房读书了,功课有夫子检查呢。”
“哦?有的夫子就嫌本宫碍事了?”慕容青轻笑,“这是夫子今日布置的功课?”
“是啊。”燕清绝想抢回那篇文章,却被慕容青躲了过去。
“兵论?很有难度啊。”慕容青拈起那篇文章摇一摇。
提到这个,燕清绝不禁有些骄傲,“夫子说儿臣的见解独到,文笔也成熟不少,所以以‘白岭之战’为题,让儿臣写篇文章。”
慕容青放下文章,冷笑:“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天真的见解和稚嫩的文笔也敢染指《兵论》?”
燕清绝不服气:“母后太小看儿臣,夫子都说儿臣写得好!”
慕容青又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
翌日,燕清绝放课,一进淑兰殿就看到了慕容青,他只当没看到,往自己的西暖阁走去。
慕容青知他心情不好,却不肯放过他:“你的礼数呢?见到母后,既不行礼,也不唤人,你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母后。”燕清绝没什么气力地唤了一声。
慕容青睨他一眼,了然道:“今日可是有人去了上书房?夫子没有再胡言乱语地夸你?”
燕清绝瞪大了眼睛,问道:“母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燕清绝羞恼地红了眼,道:“知道二皇兄今日会去上书房!”
慕容青闻言笑了,“本宫没有如此神通广大,会知道你二皇兄一时兴起去上书房。但本宫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有今天。”
“母后!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儿臣错在哪里,让儿臣在二皇兄面前出那么大的丑?”九岁的少年既伤心又气愤。
“本宫没有告诉你吗?本宫昨日明明说过,如此天真的见解和稚嫩的文笔也敢染指《兵论》,简直是找死!”慕容青无视了少年的伤心,笑得很恶劣。
“可是……”燕清绝知道自己理亏,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慕容青昨晚说过的话,但他还是觉得很伤心,如果慕容青昨晚肯好好跟他解释,他今日或许就不会出丑了。她明明那么博学,连父皇都夸她才智过人。
慕容青弹弹手指,轻笑道:“文帝十九年,太保张棠于上书房就‘白岭之战’提问燕王,当时不过七岁稚龄的燕王说出一番惊人之言。她说开国容易守成难。她还说,若她是百里皇后,宁愿建国艰难也不愿国家动乱。她更说,为救助心思不明的将军折损忠心耿耿的己军,实在令部下寒心,若是她,必会坚持完全杜绝降军之异心。虽然开国皇后的仁义之举为后世称颂百年,但燕王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最难得的是她见解独到,更难得的是她说这番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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