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人自忖不是对手,有的爱惜羽毛,唯恐堕了名头,有的畏祸自重,闭门不出,名为归隐,实则是龟缩。
“这几十年的日子怕不好过,而今见尊师真的坚隐不出,他们倒耐不得寂寞,颇思东山再起,有番作为了。”
风清扬听他随口道出几位世家子弟的名号,亦无心理会,掀起车帷向里望去。
那位姑娘数日来一直昏昏沉睡,据解风推测,她所中的奇毒乃是渐渐消耗人的精血体能,到得死时怕只会剩下一**和骨头了。
所幸筋脉拘孪的情状没有再继续,但气力却日减一日,近两日来若非风清扬隔几个时辰便为她输注一次内力,鼓动气血流动,此时大概已是半个死人了。
风清扬和解风均有满肚子话要向这位姑娘询问,却也只好免开尊口了,而预期的拦截、袭击等等俱无,看来那位神秘幕后人耐性也是一等一的。
二人愈行愈是心情沉重,对方下手愈晚,准备得便愈是充分,发动之时想必是雷霆一击,令人掩耳不暇,风清扬武功虽高,要想护得两人周全,也殊无把握。
天色已晚,风清扬不愿投宿客栈,以免被宵小之辈所乘,周旋余地太小,则难以脱身,野外空旷,独孤九剑八面威风,纵有强敌攻袭,亦可自保有余,缰绳一抖,驱车向路旁的一条小路,意欲寻所荒庙古刹存身。
行出不远,忽听得前面打斗声急,人声嘈杂似有多人群殴,风清扬心下一喜,暗道:“等了多日,点子总算出现了,且看是何方高人?”扬鞭催马,疾驰过去。
只听得“啊呀”“膨膨”之声中,夹杂着五人喝骂之声:“你奶奶的,臭叫化子,敢在葛家太爷头上动土。
“你家大爷几年没在江湖走动了,小兔崽子以为江湖没王法了。”
“二哥你恁多话作甚,多杀几个臭叫化子为公子爷报仇是正经。”
“三哥,你这话大有语病,不是多杀几个而是杀尽臭叫化子。”争执声中,嘭嘭之声不断。
风清扬愕然,寻思怎地是这五人?
解风也是讶异之至,不知何人如此胆大,竟扬言灭了丐帮。
风清扬微一沉吟,已知端的,运气扬声,喝道:“是葛大叔,葛二叔……葛五叔吗?丐帮是自家人,快些停手。”
解风一听他喝出这五人来,登即恍然,心中却又诧异,这五人久已不出江湖,怎地在此露面,再者这五人手上功夫平常得很,纵是遇上自己帮中寻常一般弟子,也不能打得这般有声有色。
他不知前面是自己这面的弟子,还是庄梦蝶一方的,是以并不出言喝阻。
四马飞驰,转瞬即至,但见空旷的平地上,百多人围着五人兀自酣战不止,圈中五人身躯雄伟,膀阔腰圆,身形闪动之际,便有一二名攻到身旁之人被抛掷出来,手法精熟。
这五人正是昔年追随段子羽麾下的葛氏五雄,段子羽喜其朴讷,全无机心,收留身旁加以调教,时时听他浑话连篇,亦足以解颐,退隐之后却将他们留在中原,虽未明言,却是留作他日风清扬之臂助,是以传授他们一套五人合击之术。
五兄弟年近半百,本非习武的年龄,但这五人根基扎的倒也不坏,一得段子羽这等百年罕遇的武学大宗师细加指点,自是突飞猛进。数年之间,武学进境已与昔日迥然有别,全非昔日之阿蒙了。
他们五人视段子羽有若天人,段子羽交代下来的事哪有不全力以赴的,十年里,便在潼关附近的段子羽故居中精修苦练,均觉若不练得炉火纯青,未免有负段子羽之雅望,是以江湖中便没了他们的踪迹,江湖中人还以为他们随段子羽隐居昆仑了呢。
风清扬原是住在段子羽府上的,与这五人熟络异常,段子羽归隐后,风清扬被师兄们接到华山习武。
但段府故宅原是留给风清扬的。
葛氏五雄便成了风清扬看家护院的老仆。
其实段府早已成为武林禁地,大内皇宫有人敢闯,可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望着庄外高悬的六大门派合送的“武林第一家”的金字牌匾,亦要远望逡巡,转身逃命的。
却说解风站在车上,几人圈外站着二十几位高矮不等,服饰齐整的人,对这场大战袖手旁观,想是自持身份,不屑与五雄交手过招。
再见圈中五六十人结成打狗阵,服饰也是一模一样,圈外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人,显是被葛氏五雄抓住后点了穴道又抛出来的,心下骇异。
本帮打狗棒阵虽不若少林寺的大罗汉阵、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却也是一等一的阵法,阵成之后,尚无人能脱阵而出,即便在阵中支持个把时辰亦颇为不易。
不想葛氏五雄酣斗多时,竟尔不落下风,五六十人只在五人身外一丈开外游走。稍有侵近便落入敌手,不免点穴、抛掷之运。
只听葛氏五雄“呀”“哇”地乱跳乱叫,神情喜悦不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