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惊得呆了,浑不信世间竟有这等剑法。
风清扬却不睬他,拔步向骆飞鸿追去。然而骆飞鸿虽挟了一人,却先奔出十余丈远,他腿上受伤又是甚重。
两人一个狂奔,一个疾赶,追了一炷香时分,距离竟无丝毫拉近。
看看前方有一座松林,骆飞鸿矮身急蹿,隐在林中。
风清扬心切桑小娥的安危,顾不得“逢林莫入”的规矩,仗剑直冲入去。
双足甫一落地,只觉金风作响,上中下三路竟各有兵刃袭来。
风清扬怒喝一声:“挡我者死!”手下更不耽搁,长剑划了个圈子,上盘、中盘那两般兵刃已被崩开。
袭击下盘那人见单刀将要砍中,正以为得计,风清扬双足飞起,让过刀锋,早踢在他胸膛之上。
这人胸口“喀喀”乱响,已不知被踢断了多少根肋骨,翻身倒地而亡。
风清扬踢死那人,这时被荡出去的两般兵刃又自横扫回来。风清扬不闪不避,觑准兵刃来路,两剑后发先至,早将那两人咽喉洞穿。
他们的兵刃扫到风清扬身畔半尺之处,便即落地。
风清扬再不理睬他们,斜身穿出,迅若电闪。
骆飞鸿本在这松林中布下三道埋伏,以备万一之需,适才被料理的这三人乃是第一组,另两组人想不到仅一个照面三个兄弟就全数被歼,还未准备出手,只觉一道灰影在眼前一闪,便即不见。
他们几人揉揉眼睛,骂了一句,想是自己连日劳累,眼睛有些花了。
但明明见到风清扬闯入林中,此人却到哪里去了?
风清扬提气疾追,这片松林方圆不广,转眼之间便来到那一端的出口。
他极目望去,四周丘陵起伏,芳草萋萋,却哪有骆飞鸿与桑小娥的半点影子?
他知骆飞鸿恨己入骨,而桑小娥又是明艳无伦,落在他的手中,依着他狠毒阴险的性子,十有八九是先奸后杀,哪里肯留活口?
想到这一节,一颗心不禁怦怦乱跳,有如火烧的一般,忍不住长声疾呼道:“小娥!小娥!”
正没作理会处,头顶上“咕咕”的一声鸟叫。
他心中一喜,仰头看去,小红鸟正扑闪着双翅,低叫不已,声音甚是激切。
风清扬知道此鸟甚有灵气,喜道:“灵灵!你知道小娥往哪去了么?快带我去!”
小红鸟叫了一声,也不知是否听懂了他的话,掉转身子向右飞了过去。
风清扬跟着小红鸟向右飞奔,跑了约有三里远,遥遥望见地下一条紫色裙幅,识得正是桑小娥身上的。
至于是桑小娥自己扯下用以指路还是受骆飞鸿凌辱而撕破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一忧一喜,忧的是不知小娥现下如何,喜的是小红鸟果通人意,自己这条路是追对了。
他这时只觉腿上血流不止,一条腿越来越沉,却也顾不得停下来包扎伤口,一溜烟地直冲下去。
又奔了一阵,小红鸟忽地在半空中停住,四下里张望不休,似是失去了目标,不知往哪里飞才是,口中“咕咕”直叫,一副焦急万端之状。
风清扬急道:“灵灵!怎么啦?快带我去呀!找不到他们了么?”
小红鸟短促地叫了几声,双翅一垂,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风清扬见它如此,心下不禁颓然,眼前刚刚现出的一丝光明刹那间消失,只觉自己全然身处在黑暗之中。
想像着小娥此刻的处境,不由得心急如焚,牙关咬得“喀喀”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骆飞鸿,将他碎尸万段,锉骨扬灰,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蓦地,他开声叫道:“小娥!小娥!”这一声运足了中气,有如龙吟虎啸,过得一刻,四面回声隐隐送了回来,却是人声寂寂,四野荒芜,哪有一点动静?
正自焦灼无计,一筹莫展,小红鸟忽地高声“咕咕”大叫,声音甚是欢畅。
风清扬心中一凛,道:“看到什么了?”
转身上了一个高坡,手搭凉篷,向小红鸟欢叫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面的山坡那畔有两个人影正自迅捷无比地向这边奔来。
这里距得尚远,看不清楚面目,但右边那人一袭紫衣,身形婀娜,却不是小娥是谁?
这一下风清扬大喜过望,不及分辨另外一人,脚下运劲,有如一阵风般向二人来的方向漂了过去。
桑小娥与那人来得好快,风清扬才奔出五十余丈,便已看清楚了二人的身形面貌。
她身畔那人身形威猛,满头长发,身后斜背着一把五尺多的长剑,黄澄澄的,似是金子所铸,正是自己生平头号大敌,也是衷心钦佩的人之一——任我行。
此刻风清扬纵使遇见妖魔鬼怪,也绝不会比见到任我行更为惊讶。
此处乃是河南地界,他日月教的总舵在藏北的黑木崖,时隔四月,他怎会在这里出现,又怎会救了桑小娥的?
他思忖不定,脚下却是不停,片刻之间三人便奔到一起。
桑小娥一见风清扬,双目潮湿,纵身跃入他的怀中,叫道:“风郎!”她被骆飞鸿擒去,惊惧过甚,离开风清扬虽只短短一个时辰,却似久不相见了一般。
这一声“风郎”喊出,两行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
风清扬捧起她梨花带雨般的俏脸,问道:“你没有事罢?”
桑小娥面上一红,道:“没事。多亏这位先生相救,否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