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逊带来的伤药果然是一等一的上品,被感染折磨的半死的王进居然就这么生生的挺了过来,本来依照他现在的体格,早就死透了,可是顽强的意志一直支撑着他的生命,身体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功名利禄真的是不好挣啊!”王进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停地说着话,这一句被李柱子听了个清。李柱子回来了,他没有被党项人杀死,而是在党项人退军之后居然又随着大部队前去追击,可是并没有什么战果,要不是他没冲在前头,早被党项人射死了。
“可不是嘛,进哥儿,我差点就没了啊,那党项蛮夷的箭真的跟长了眼似的,前面的兄弟还在追着,还没摸到党项马的屁股呢,就跟割麦子一样倒下去一片。幸亏哥哥跑得快,不然可就看不到你了!”
李柱子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不怪他,他以前只是延州一个小小的猎户,仗着有几分蛮力上山,虽说遇不到什么豺狼虎豹,他却连野猪都打杀过。只是那野猪毕竟只是个畜生,再厉害也比不上能猎狼的党项人。这回虽然捡回一条小命,难保下回还有这般好运。
“进哥儿,我们不如回延州吧,那里虽然穷了些,毕竟也能安生。”
王进呆呆的看了李柱子好一会儿,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柱子,我已经是指挥了,我能调动五百兵马,还回延州做什么?”
李柱子愣住了,他虽然不明白军衔官阶的具体含义,但是能统领五百人马的军官在他眼里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了,可比做平头百姓在土里刨食有能耐百倍。
“你说的是真的?进哥儿也成大将军了,进哥儿也当大将军了…”李柱子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王进当了指挥比他自己当了还高兴,毕竟王进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能读书的文人,能识字就是有大能耐,这还当了将军,李柱子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凭借他的认知已经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事情。
王进有些无奈的笑着,他的身子依然虚弱,走路都打哆嗦。可是刚才指挥使已经来看过自己了,说是灵武节度使韩逊要亲自接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身体还能不能挨到灵州。
……
二月已经过去,西北的大地终于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在伤兵营呆了十几日的王进快受不了的时候,指挥使大人终于安排他去灵州接受韩节帅的接见,苦等多日的他一扫心中的郁闷之气,带着李柱子骑着马就去了灵州,十几日足够他恢复,除了肩膀还有些吃不上力。
李柱子最近很开心,因为王进说了要为他争取一个队正,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向王进诉说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李柱子想不到自己这个猎户的儿子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还哭着说是祖宗保佑他跟着进哥儿,他才能有出息。
王进翻了个白眼,五代时期,身份并不是阻碍上进的东西。看看朱温再看看杨行密,一个是无赖出身,一个更加不堪是个山贼。现在人家都混出了大明堂,成了一方雄主。李柱子相对于他们来说,猎户的身份已经是很高贵了。
灵州乃西北重镇,自然是坚城大寨。李主子看着灵州直接呆了。“我的娘哎,这城墙可真高啊,谁都攻不破吧!”一脸土鳖样的李柱子看着城墙直咽吐沫,竟然产生了敬畏感,虽说王进看过比灵州城墙壮观数倍的,但是也对着完全人力打造的高大城墙感叹不已。
灵州城门口已经没有党项人来的时候的紧张气氛,守城兵丁也不再每人都详细检查,王进和李柱子因为身着灵州军装,还有长官一起,所以直接放了进去。
灵州城的热闹远非保静可比,西北贫苦,这街市在王进看来简直寒酸。可是任何事物都要对比着来看,比起其他的地方,灵州似乎称得上大都市了。
“王指挥,时日已经不早了,节帅府还在宴客,节帅不方便接见你们,我看还是明日再去节帅府上吧。”领他二人前来的那位指挥使在回复命令之后回来对王进说到。
王进也不想这么匆忙的就去见韩逊,他还想要考虑考虑措辞。这韩逊对他来说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虽说是不惜性命换来的。
“好,我兄弟二人也不麻烦将军您了,这就去找家客栈且住下,好好梳洗一番再去见节帅,否则这幅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见了节帅有不敬嫌疑啊1”
王进这番话引来那位指挥使哈哈大笑,连忙摆手道:“节帅不是那些迂腐的文人,一想敬重善战之士,不过眼下却是不便相见,还请二位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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