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二医院原本是家精神病院,后来响应党的号召把老本行单独辟成了分支,扔到了深山老沟里。随即又紧跟党的步伐决定将医院惨白的墙壁刷成温馨的淡粉,使医院更和谐——据传闻院里原本是想刷成大红的,用院长的话说就是“贼喜庆”!后来考虑到各位来大姨妈的女同胞苦逼的内心,果断选择了温馨粉儿。
可就是这么充满了梦幻的粉墙也没法把病房门口杵着的那位给照柔一分,顾年年看着那张沉静到发黑的脸,不由顿住了。
那女孩也发现了顾年年,不过她只是瞟了一眼,便重新透过窗户看向屋内。她一头颇为时髦的短发,身条儿修长,五官英气却不硬朗,下巴轮廓很漂亮,扬起一个倔强的弧度。尽管表面还算沉着,可就是一瞟的功夫,顾年年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悲伤,更多的是无措惊惶。
顾年年朝她走去,可她忽然猛地后退一步,似乎受了惊吓,转身快步从顾年年身边撞了过去。顾年年看着她拐过角落消失的身影,张了张嘴。
那个女孩就是刘语,如今n大商院的猛人,也是杨秋可的恋人——或许不再是了。
顾年年轻轻推开门后,看到了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杨秋可。她脸色苍白地近乎透明,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四肢也被固定住了。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时,轻轻扯开一抹笑。
“呵呵,老师。是你啊。”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可吐字很清晰。
顾年年走到床边,望着这个险险保住一条命的少女,轻声道:“少说点话吧,费力气。没事儿就好。”她似乎想起什么,勉强笑了笑:“也就你丫头命大,摔得时候还有东西勾了一程,要不然就得和周公下一辈子的棋了!”
杨秋可被她逗笑,她看着眼前胡乱裹着围巾的顾年年,透亮的眸子里溢出了暖意:“老师还是那个样子呐。”
顾年年沉默了下来,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犹豫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小秋,那天晚上发生了点儿事,我没看到你的邮件,手机可能也没开。如果我看到了,你——”她说不下去了。
杨秋可不能摇头,可眼神却越发柔和。她看着天花板,轻轻开口:“老师你知道么,我睁眼之前就清醒了,那时候一直在想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谁。可真看到了,却没那么激动了。”顾年年想到了刘语之前的反常表现,顿时明了。
“老师,我永远都不会怨你,我也不怨她。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比我更怕、比我更小心。”
顾年年摇摇头,“你这种性子能去怨谁?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轻生啊!说句酸的,多少人为了生存努力奔波,你这么糟践自己......”
杨秋可闭上了眼睛,“老师,对不起,真得对不起。我原本没想过这样的,今天早上不知怎么地记起了一句话,然后着魔似的,就那么跳了。”
顾年年愣了愣,“什么话?”
她顿了顿,缓缓开口:“恨比爱强健,死比活简单......”
杨秋可睁开眼,语调低沉:“我从不后悔喜欢上她,即便她是个女生,即便她选择了逃避。要说后悔我只觉得对不起父母和老师,白白为我担心——不过,我现在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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