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悲喜

上教训某小年儿。某男人立侍左右，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陆芷柯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柳雪眼尖，看见了所谓的罪魁祸首，怎能轻易放过，“呦！这不是陆总！赶紧进来，我刚才还说呢，要是陆总再不来，我这住院费可就没着落了。”

    方格把茶杯端地再高一点，巧妙地遮住了自己的脸，他其实特希望自己没长脸。

    陆芷柯一进门儿就被呛，表示压力巨大。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顾年年，看她确实没什么事儿才放下心，笑着朝她走过去。柳雪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复杂。

    “柳小姐这是怎么了？”陆芷柯问得客气，对象却不是柳雪本人。

    方格干咳两声，面上却是掩不住的喜色。他正打算回答，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

    “这位小姐被晕着送进来，据顾小姐说是被墙上的塑料挂钩撞成了脑震荡，后来经过诊治发现只是磨破点儿皮。”干巴巴的声音传来，来人戴着副无框眼镜，长相斯文，打扮中性，一身白大褂格外贴身。

    “咦？亦言？”陆芷柯有些惊讶。

    乔亦言点点头，拿出病例册刷刷划了几笔，继续道：“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她抬头看了眼柳雪，仍旧是面无表情，“怀孕这么久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女人很适合被送去做实验。”

    怀孕？陆芷柯震了。她忽然间明白自己今天这么焦虑是为哪般了。感情自己不仅要被讹诈一笔钱，还要送红包压场子？

    不过她还是笑着祝福对方，“恭喜柳小姐方先生！孩子满月别忘请我！”说话的同时暗暗抓住了顾年年的手。

    顾年年瞄她一眼，没有甩开，柳雪顿时受不了地抖抖肩膀，“我说你两给我注意点！胎教知道不！”

    顾年年惊愕地抬起头，眼底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惊喜。

    柳雪瞧她这没出息劲儿就上火，“我告诉你顾小年儿！你和她在一起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给我记住了！作为我柳雪的朋友，你丫必须得把她压倒知道不！不仅要在气势上压倒，更要在床上——唔！”

    方格捂着她的嘴，笑道：“小雪，胎教，别忘了胎教。”看到对方安分下来，才放开手。

    陆芷柯笑得更加开心，她缠上顾年年的腰，颇为yd地盯着顾年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无论在什么方面我都一向弱势，是吧，小年儿？”

    顾年年忽然觉得腰有点儿酸。柳雪闻言倒是满意地点点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面色严肃下来，指了指陆芷柯，“你留下，其他人都滚蛋！”

    陆芷柯一愣，反应过来后发现屋里已经清场了。

    孕妇果然惹不起。

    “陆总，陆芷柯——顾小年儿家里没什么人了，算起辈分你可以把我当做你丈母娘。”柳雪一本正经道。

    陆芷柯脸很销魂地黑了一半。

    柳雪收起调笑的表情，表情严肃下来：“我把她们支走，就一个目的。我问你陆芷柯——你究竟能不能保护顾年年一辈子？”

    陆芷柯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沉吟了一下，对上对方的眼睛道：“年年从来都不需要我保护，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她笑了笑，细弯的眼睛里一片坚定，“只要是她想走的路，我就陪她一起走。她迈不过去的坎儿，我在坎那边儿等着她迈过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陆芷柯好不容易遇上个顾年年，耗一辈子也够本儿。”

    柳雪愣了一下，良久才低低笑出声，“怨不得顾小年儿说你语文水准比大猩猩还挫呢。哎，你说你要是个带把儿的多好......”

    陆芷柯笑笑，“把儿估计是没有，球儿倒有两颗。”

    “那你能用那两颗球让顾小年儿生娃么？”

    “......”陆流氓甘拜下风。

    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方格他孩子都能打酱油的时候，方格忽然想起这事儿，便好奇地问柳雪当初怎么就忽然变主意了。

    柳雪当时满脸感慨道：“哎，许是怀了崽子，心软了不少。而且顾小年儿看我晕的时候，那小脸煞白煞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找陆芷柯。我就想着，那小丫终于能找个可以依靠的人了，不再是那个什么事儿都自己担着的顾年年了。想着想着，就答应了呗。”

    方格望着浑身散发圣母气息的柳雪，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头。

    “更何况——现在养个孩子多难！上学要花钱！老师得送礼！辅导班也不白上！光凭咱两估计这辈子就搭进去了！但咱孩子出来就是她顾小年儿的干儿子，陆芷柯能放着不管么！反正她两钱多又生不出孩子，我只好帮她们花了！”

    方格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