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蕲县城中,有秦军五百名,即今日宋吴二将军所见黑衣秦军。黑衣秦军衣甲鲜明,刀剑锋利,乃秦地精壮。彼随县令自关中而来,忠于咸阳。”
“其余一千余人,乃临时征调当地黔首所得,即二将军所见麻衣秦军。蕲县贫弱,黔首多依附本地豪强。故而,麻衣秦军虽随军出征,却不尊秦令,多以豪强马首是瞻。是故一击即溃。”
“今日大战,两百黑衣秦军在前,一千麻衣秦军在后。一千两百名秦军,大败回城。黑衣秦军伤亡一百五十人,余三百五十人。麻衣秦军伤亡四百人,余六百人。”
陈胜点了点头,问道:“蕲县豪强,以何人为尊?”
小卒回道:“葛氏世居蕲县,六国未灭之时,葛太公实则掌控蕲县。六国灭亡后,葛太公屈居秦人县令之下,委曲求全,貌合神离。今日麻衣秦军出战不出力,亦是葛太公授意。”
陈胜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无怪麻衣秦军一触即溃。”
吴广在旁边说道:“若葛太公能为我所用,里应外合,夹击黑衣秦军,则大事可成。”
陈胜对宋鲲说道:“吴兄,汝乃我军将尉,位高权重,由你入成见葛太公,晓以利害,劝其反秦。想必此人定会同意。”
吴广笑道:“吴广不过一戍卒而已,见识短浅,口舌笨拙,恐无法说动葛太公。若有宋兄弟与我同行,以宋兄弟之能,必可令葛太公望风归降。”
宋鲲无奈的笑了笑:“吴大哥,大泽乡反秦,你偏要拉上我。范公家劝谏陈王,你又要拉上我。今日偷入蕲县,你还要拉上我。我二人快要形影不离了。”
陈胜吴广等人都笑起来了。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等到半夜,趁蕲县守军疲惫的时候入城。
夜深了,派出去寻找铜牛的人一拨拨的回来了,他们都没有找到铜牛。宋鲲心里暗暗嘀咕:“难道铜牛被秦人俘虏了?”
王举在陈胜身边,小声嘀咕说:“一个小卒而已,找不到便找不到了,又有何妨?”
宋鲲冷冷说道:“此小卒在激战中以身为盾,数次救我性命。若我没有记错,铜牛亦救过你。”
王举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忽然,负责警戒的士卒低声说道:“有细作。”
众人顿时心中一紧,向那士卒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夜色中有一道朦朦胧胧的黑影,正缓缓地向陈王军营地接近。
陈胜低声吩咐道:“取弓箭来。”
王举答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弓箭送到。
陈胜弯弓搭箭,瞄准了那黑影。忽然间,黑影趴在地上,藏在了一块石头后面。
陈胜放在弓箭,握着剑说道:“此人倒也机警,竟然知道我要射他。”
宋鲲摇了摇头:“不然,我方才看他脚步虚浮,走路踉踉跄跄,似乎有气无力。刚才突然倒地,不像是躲藏,倒像是晕倒了。”
陈胜对王举说道:“你过去打探一下。”
王举如丧考妣的答应了。他拖着剑,哆哆嗦嗦的向那黑影走过去。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了王举的大叫:“是铜牛,这厮回来了。”
哗的一声,附近所有士卒都围上来了。毕竟大伙已经找了铜牛半日,现在他居然自己回来了,谁都想看看这位铜牛是什么人物。
宋鲲提着一只火把走到铜牛身边,见他满身血污,甚至有的伤口还在淌血。
铜牛是太过虚弱,所以晕倒在地上了。他双目紧闭,但是嘴里面还在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有个士卒趴在地上,把耳朵凑到铜牛嘴边。听了一会,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来。
陈胜问:“他说什么?”
那士卒说道:“他在重复一句话:宋将军令,速速攻击秦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