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痦生,乃本王救命恩人,痦生临终之时,曾向本王言道,尚有寡母在世。我陈胜,乃是知恩之人。故而,方才令小卒将夫人请来。从今以后,夫人便是陈胜之母,陈胜愿代替痦生,侍奉母亲终老。”
说完之后,陈胜又爬起来,从桌上倒了满满一杯酒,跪在地上,高举过头,恭恭敬敬的说道:“胜,祝吾母长命百岁,愿母亲满饮此杯。”
李寡妇已经完全傻了。威名赫赫,尊贵无比的陈王,要认自己为母?
她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的接过酒杯,哆嗦着说道:“陈王,奴家岂敢……”
陈胜摇了摇头,说道:“求夫人允许,允许陈胜侍奉终老。”
李寡妇大着胆子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陈王,真乃大仁大义之人。”她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忽然声音呜咽着说道:“我家痦生,能追随陈王这般仁主,哪怕他运气不好,死在战场上。倒也……倒也值了。”
说到这里,李寡妇又哭起来了。
葛太公和县的豪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面上无光。谁知道陈胜找李寡妇,是为了报恩呢?这样一来,自己刚才冷嘲热讽,反而显得气量狭小,心思龌龊了。
而葛太公则尤为失望。他刚才已经想好了,要把陈胜胁迫寡妇,寻欢作乐的事传扬出去,让陈胜人人避之不及,如此一来,可以将陈胜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彻底变成自己的傀儡。
谁知道形势突然逆转,陈胜变成了报恩的仁主。如此一来,陈胜的口碑,必然口耳相传。只怕他呼声太高,有朝一日,他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啊。
葛太公刚刚想到这里,就看到外面有个衣衫破败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刚刚进来,就扯着脖子喊道:“陈王,下官不服。”
陈胜头都大了,今天简直是按了葫芦又起了瓢,这又是谁?
他抬眼一看,发现这人满脸血污,有点面熟,一时间却又认不出来。
陈胜喝问道:“是何人?未得本王命令,居然敢闯进来?”
那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说道:“大王,是我啊。守门者为秦人,见了下官,便放我进来了。”
陈胜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一跳,这不是司马喜吗?
葛太公也把司马喜认出来了,他还没想明白前因后果,可是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此人极为危险,必须马上除掉,于是他指着司马喜喝道:“你已然降了秦人,还敢来这里招摇撞骗?来人,给我杀了他。”
司马喜呸了一声:“你才降了秦人。昨夜我力战到天明,亲手杀了数十秦人援兵。到天亮才突出重围,回到县,我何时投降了?”
陈胜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你回来就好。”
司马喜大声说道:“陈王,下官不服。为何将两县秦兵,编入葛家军?下官一入县城,便有秦兵向下官哭诉,说他们被迫入了葛氏军中,地位低下,受人辱骂。更有不少秦兵向下官说道,他们乃是陈王的士卒,为何变成了葛氏的私兵?”
司马喜郑重的说道:“喜,有一不情之请。恳请陈王,命下官统领秦兵,助陈王完成一统天下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