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山林寨子里,只能靠导游,没有路。
怎么走,都靠本地向导的个人经验,能不能玩儿好,关键还是看导游。
老钱领头走在前面,辰涅拿着手机跟在队伍中间,她前面是胖子孙戗和贝雷帽小青年周生,旁边是白胖的年轻女人孙小铭,走在后面个子高高的女人叫郑优,而陈硕带着他的小女友走在最后。
老钱转回头,朝最后面喊:“这速度不快,但是也要跟紧了。”
范粟晨答应一声,拽着陈硕的手,在后面说:“我们去面前。”
辰涅低头看自己拍的照片,听到后面陈硕回答:“没事,我们就后面好了,不会跟丢的,我看着呢。”
范粟晨有些不开心地嘀咕:“怎么了啊,你从进山开始就有点不高兴。”
山林里静,脚步踩在泥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更何况后面的交谈。
辰涅嘴角一扯,拿起手机,侧身对着远处的风景树林拍照。
后面陈硕眼见她拿手机拍照,惊得心里一跳,身体下意识一颤,看清她是在拍风景,才装作平静地挪开视线。
范粟晨却奇怪地问他:“你刚刚怎么哆嗦了一下?”
陈硕干干道:“没什么,露水进了脖子吧。”又拉开范粟晨拽着他胳膊的手:“别拉着,要是我一脚崴了,你拉着我,和我一起摔。”
甜言蜜语也比不上陈硕随口一句话,范粟晨果真松了手,开心地笑起来。
拍完照,收起手机,辰涅估计陈硕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仔细想想,要她是陈硕,出轨一趟带个小三躲到他省山里的景区玩儿还能撞见老婆的闺蜜,她也想死。
她估摸着,陈硕如此表现,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恐怕现在无没心思看风景了,一路垫在后面都在想该怎么解释,又该怎么让她这个好闺蜜在赵黎月面前闭嘴。
很紧张吧?很忧虑吧?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很怕她找个机会拍照留证据吧?
辰涅勾了勾唇角,无不坏笑地想,下面的路还长着呢,你就煎熬着吧。
老钱带路,朝着深林里走,不一会儿,大家发现周围全是树,靠眼睛已经辨别不出东西南北了。
孙戗从包里掏出指南针,左右晃了晃,指着两个方向说:“南、北。”
老钱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眼,笑笑:“我们出门不带这个。”
孙小铭惊讶:“不会走丢吗?你们看什么?北斗星,树的长势,还是手表?”
老钱踢了踢一块石头,笑笑说:“这可是看家的本事,不能告诉你们,不外传的。”
孙小铭是队伍里最咋呼的,话最多,因为她,大家才相互知道了名字。
孙小铭还说她早年写书,存了些钱,这一年都在外面采风,这一趟是最后一站,灵感爆棚,回去就写个三四本。
一路上,老钱引路地他们看风景,孙小铭就时不时聊她的见闻,聊她旅行的感悟。
走到一块凹陷的泥地,辰涅正抬步跨过去,孙小铭拽着周生的手跟在后满说:“我之前去一座偏远的山区,拖拉机都开不进,牛车上去,要走几个小时,那地方跟这里真是没办法比,太穷了……哎哎哎,再拽我一把。”
辰涅转身去扶她。
孙小铭跨过来,抖抖脚下的泥:“那地方不去一次,你们都不敢相信国内真的有这么穷的地方,人均年收入不足3000。”
后头范粟晨听了,奇怪道:“啊?这么少。”
辰涅表情平淡,转眼看到郑优眼神里的嘲讽,她只当没看到。
孙戗等在原地,说:“一看你们就是城市里长大出来的年轻小姑娘,没受过苦,我老家那个地方,人均年收入这几年也才两万。”
范粟晨吐吐舌头,显得娇羞又不好意思。
周生把贝雷帽塞进包里,问老钱第一个休息站还有多远,才加入到话题:“凉山以前也不像现在这样啊。”
老钱蹲在一块石头上,笑笑说:“以前寨子都在山里,和外面没多少联系,也穷,自己吃自己的也够。十多年前和外面没法比,就是打仗那会儿,地方偏僻,枪子儿都进不来。”
孙小铭一拍手说:“那多好,老祖宗挑对了地方,佑护子孙后代免除人祸,现在你们这儿又是景区,能赚不少。”
老钱笑着点头,搓搓手:“是挺好的。”
聊过一阵,重新出发,和刚进来时相比,这个七人散团队伍有了些许变化。
孙戗依旧打头,辰涅、孙小铭跟着走,周生说是要拍照,走到队伍后面,陈硕依旧垫底,前面是不爱开口说话的郑优,范粟晨嫌走在后面闷,自发到前头来聊天。
孙小铭还在聊那个偏远又平困的山区,说:“别看现在捐款、自助、爱心慈善多,我跟你们说,这些东西,还都是挑能入眼的地方去的。有些地方,慈善基金都会特意避开。”
范粟晨眨眼:“为什么啊?”
“因为太穷。”孙小铭回她。
“啊?不就是因为没钱,才需要资助吗?”范粟晨完全搞不懂这里面的逻辑。
孙戗转过头来,说:“因为有些部门想捞油水?”想一想,似乎也只有这种说的通。
孙小铭侧眸:“哪儿啊,以我这两年看过的听过的总结,别把社会想那么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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