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他甚至比沈易安料想的还要厉害,竟是能以剑风为屏,一一化解、抵挡住不断飞来的剑。
这两人在几息之间就已过了近百招,却还没有分出胜负。
就是可怜他们脚下的阁楼,纵使再是牢固、再有符阵守护,也经不起这两个绝世高手的折腾。
于是,凤祁与阮仲刚打到一半,就听到从四周传来“咔咔”作响,接着便是地板震动、墙壁摇晃,流光屿上最纸醉金迷的红瑶阁,在顷刻间就化成了废墟。
若不是闻副岛主还算了解自家主上的性格,早早把附近都清了场,只怕在这片瓦烁之下,还不知道要压着多少亡魂。
凤祁在楼塌的瞬间,带着沈易安从窗户中飞身出去,阮仲也冲破屋顶跳了出来。
他们二人一东一西,隔着红瑶阁的残垣断壁遥遥相望,一时之间都没有再动手。
阮仲盯着凤祁与沈易安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那附在银色长剑上的火焰,神色几经变幻,最后变成仰天大笑。
“木系法术,三昧真火,我先还是当做巧合,如今看来……哈哈哈,上天这次倒是待我不薄!”
这人没头没脑地说着,竟是剑花一挽,向凤祁怀中的沈易安刺去。
凤祁连忙将沈易安带开,却不等他出剑还击,阮仲竟是跃身踩在了剑上,头也不回地趁机跑了。
以阮仲的修为,在这世间除了凤祁,自是没有第二个可以拦得住他的人,须臾之间,他便已出了流光屿。
而在这座海岛外以西十里的地方,有一艘小舟正平稳地航行在海浪间。那船上有**个魔修,俱是先前与化身元铭的阮仲同去流光屿的鬼枭窟修士。
看到“元铭”追来,从剑上跳到他们的小船上,这些修士赶紧围了上去。
最先走到阮仲身旁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高个子魔修,谄笑着问道:“大人,可是一切顺利?”
被他问的人也笑了笑,“是我小觑了他了,如今他的确是比我厉害,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不过,若是等我……”
“等您什么?”
阮仲的声音越来越低,高个子魔修不得不凑得离他更近,好去听清他后面说的话,谁知却被这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元铭”一张娃娃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森无比,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等我什么,你无须知晓。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与他打了那么许久,实在是饿了,只能对不住各位了……”
这人说着,从他身上竟是冒出无数道比头发还要细的黑丝,彷如虫茧一般,瞬间将被他拉着的魔修层层包裹住。
“妖、妖魔啊啊啊!”
小船上的其余魔修呆愣了一下,看着同伴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完全吞噬掉,自是不敢与之为敌,便纷纷取出剑来,要御剑逃跑。
然而,已经晚了。
不知从何时起,从“元铭”的脚下生出了数道黑色丝线,已经悄悄地绑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腿上。
一场杀戮的“晚宴”,即将开始。
仙岛外的事如何,暂且不提。
如今在流光屿上,凤祁也并不好过。
凤祁与阳尘山老祖说不上相熟,但对此人的实力也算是了解,才敢在推测出“元铭”就是阮仲后,仍要拿他做棋子设局。
可现在这个阮仲,却比他所知道的那个阮仲,要厉害上许多,竟不是他能轻易抹杀掉的。
再加上,今日又是新月,他还受着三昧之火的反噬。
先前在与阮仲交手时,凤祁虽是面上不显,可他每使用一次修为,紫府中的火焰就更加炽盛一些,就好似不焚尽凤祁的最后一滴血不罢休。
若不是阮仲自己先逃了,只怕到最后鹿死谁手都未可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男人忍着体内的剧痛,一手死死地扼着怀中少年的腰,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
他凝视着少年的眼睛,心中有千万种暴戾的念头不停涌动,脸上却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我本是想,在你面前扮做被迫入魔的,不过,如今这样,也无所谓了……”
凤祁停顿了一下,语气温柔地问道:“易安,我的确早已入魔了。你今后想要如何?”
若是少年害怕了,厌恶了,猜忌了……
哪怕,只是从他的小蝴蝶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退怯,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而他的小蝴蝶却沉默地打量了他许久,像是在重新识他这个人一般。
直到男人已快掩藏不住心中的恶念,少年才突然开口问道:“师尊之后要如何飞升?”
“啊?”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一句话,凤祁竟是少见地愣住了。
看他这样,沈易安第一次忍不住,在男人面前发起了脾气:“你不会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吧?难不成还真想让我给你买个窜天猴,送你到天上去?!”
华衍帝君这辈子不但狗脾气,居然还是个魔修……要送人渡劫回归的他,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