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茫之境

; 来人原是红娘，她看着汐月如此着迷，笑着询问道：“看的什么，让姑娘如此着迷？”不由地，她也着眼望去，只见窗外楼阁下一片茫茫雪地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立在其中。红娘眼尖，一眼就看清了这人儿面容，这不是喜儿吗？

    因汐月所居之地只有三层楼阁之高，而喜儿所在之地处于舍芳楼斜下方不远处，所以人只要眼力好，定是能看清样貌的。

    喜儿笑语嫣然，被冻的通红的面容，置身于这一片雪海之中。砰砰跳跳的，灵动着少女独有的精气儿，好不可人儿。而这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也仿佛被这素雪映衬下，暖化为水，淡而不见。

    如此，少女一颦一笑莫不芳华，红娘不由暗叹一声道：“好个俊俏丫头。”

    可这一句，震惊了在旁的汐月，她惊恐的望向红娘，一眼瞥见她唇角边的泛起的笑意。汐月的心蓦然一沉，目光随之冷冽，一伸手够过窗扇，‘啪’一声，重重的关上。

    这个突兀的动作，实实唬了红娘一跳，脸上笑意不见，反则惊吓的望向汐月：“姑娘，这是怎么了？”

    “寒风习习，怕冻坏了红娘。”虽是汐月说着关怀的话语，可这语气冰冷，无一点儿该配着话的温柔语气。与之刚才，是翻脸无疑。

    但这红娘可不明白，她这又是为了哪般，莫名其妙，摸不清头脑。还未缓过来，耳边又传来了汐月冰冷的话语：“红娘来这儿，可不是来吹冷风的吧。”

    “自然不是……”被这呛口的话语一点，红娘也有些上火，语气也急了一些。可心中自知这是汐月，即便是再气恼，颜面还是要留的，多年经营的笑脸，在这瞬间又浮上面来：“这不大年初一，给姑娘讨个吉利……”

    “红娘有心了，这些相必也对得起您的心思。”汐月走至茶几前，见她伸手覆在一个锦盒之上，玉指轻叩，‘吧嗒’一声轻响，盒子随声打开。两个青砖大小的束腰银铤，已然落目。

    红娘两眼被这锦盒中的银铤勾了魂儿，几步上前，一把将锦盒捧在手里，搂在这怀里沉甸甸的，自是假不了。刚才的温怒之气，此刻全消的无影无踪。这会儿是真的眉开眼笑的合不拢嘴，嘴里也不住的赞扬：“可真是汐月姑娘，红娘没白疼人儿……”

    “红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可汐月并不想听

    红娘笑容一愣，却也只有一瞬，立马又接上笑颜：“是…是…那姑娘也要多休息才是。”随说着，她便往门外走，似也不想再多待一刻。在‘吱呀’两声开关门声响，红娘的身影便也消失在汐月眼前。只是在这临关门之际，红娘望着那门中孤立的身影，悄然瞥出一个不削的眼神……

    红娘一走，这屋舍里重新恢复宁静，汐月凌厉的眼神慢慢弱下，而与之替换的是眉间那深深的沟壑！她幽幽望向那已关的扇窗，时不时的，还有笑声透来，只是这一声声明朗的欢笑，此刻却如石般积压在汐月的心中，是越积越重……

    喜儿又掷出一个雪球，心中默数着：一、二、三，果真，雪球徐徐坠落而下，准确无误的砸在远处的杨树枝上。随即，喜儿蹦跶着大笑出声，她可真是百发百中……

    可笑着笑着，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是喜儿瞧见雪地里，她一行行踩出的脚印，一行又一行，就在这片天地之中，却只她独处其身。她想起今天大年初一，她想起她已举目无亲，她想起娘的面容……

    喜儿抬头看见舍芳楼，娘叮嘱的话她还记得，这舍芳楼也本不是她终归之地。只是，离了这儿，她还能去哪呢？

    她置身于渺茫，看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