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四口人一向是住在一起的。
他们家没有矛盾, 家教又比较传统, 所以在两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以前,他们都住在一起。前两天, 小儿子突然抽风,带着自己的东西风风火火的搬了出去,任家父母虽然奇怪, 但也没说什么,毕竟都那么大了, 不愿意住在家里父母也管不着什么。
再说了,大儿子不是还没走么,虽然大儿子常年不说话, 但有个孩子总比没孩子强。
就在任家父母自我安慰的时候,他们接到了大儿子打回来的电话,任云闻言简意赅的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大致意思就是,他也要搬出去,最近一段时间就不回家了。
人家父母:“……”
儿大不由娘啊。
陈渔坐在任云闻的床上,东看看, 西瞅瞅。
不一会儿, 卫生间里的任云闻出来了, 他走到陈渔面前, 抬起一条膝盖,半跪在陈渔身边。
他按住陈渔的肩膀,低声道:“低头, 让我看看。”
回来的这一路上,陈渔都是正襟危坐,根本不敢放松,他怕自己一往后靠,就碰到后脑勺上的大包。不用碰,陈渔也知道那里一定肿起来了,不过这种伤也没法治,只能等着它自己慢慢消退。
闻言,陈渔眨了眨眼,然后乖巧的垂下头颅,任云闻的动作很轻柔,他小心翼翼的拨开头发,看到里面红肿的大包,他眼神暗了暗。
“今天不要洗头了。”
陈渔应了一声,抬起眼睛,看到任云闻严肃又阴沉的表情,他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勾住任云闻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快的晃了两下以后,他明知故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任云闻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陈渔表示他懂。
拽住任云闻的手,稍微一用力,任云闻就坐到了自己身边,都坐下了,两人的身高就变得差不多了,陈渔主动往任云闻身边蹭了蹭,直到两人腿挨着腿,他才说道:“不用担心我,我可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黎倾泽他死定了。”
对方的温度穿过布料,传达到自己的神经上,任云闻看了一眼两人紧紧相贴的部位,心猿意马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陈渔微微一笑,摸着下巴,他回答道:“第一步,先让黎家破产。”
这话说的有点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短时间内让一个百年基业倒塌是不可能的,陈渔能做的,只是让他们沾上一点麻烦,情况大不如前。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黎倾泽焦头烂额的了。
黎家的家业可不是黎倾泽自己打下来的,他只是一个继承者,还没彻底继承到自己手中,他的所有底气,全都来自于背后的黎家,没了黎家,那他就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根本就蹦跶不起来了。
陈渔很想看看,等赵细雨发现黎家要完蛋以后,她会露出什么样的嘴脸。
望着陈渔狂傲且自信的小表情,任云闻的神情不自觉地染上了一点笑意,“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让江细雨露出她自己的本来面目,而咱们,就坐在一旁隔岸观火。”
陈渔脱口而出的“咱们”两个字取悦了任云闻,他挑了挑眉,继续问:“有没有第三步?”
“当然有,”陈渔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如果第一步和第二步进行的顺利,等到了那个时候,黎倾泽一定肠子都悔青了,以他臭不要脸的程度,肯定还会来纠缠我姐姐,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姐姐和别人幸福美满,刺激的他死去活来。”
杀人诛心,陈渔显然很懂这个道理。
任云闻终于忍不住了,他低低的笑起来,愉悦的笑容就像低音炮,争先恐后的钻进陈渔的耳朵里,把他迷得五迷三道,小心脏砰砰跳,恨不得今晚就把任云闻给办了。
不过还不行,任云闻的性格比较古板,假如他真的一上来就这么热情,估计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任大少又要躲一边去怀疑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了。
陈渔压下心中不和谐的念头,退而求其次,整个人靠了过去,他钻进任云闻怀里,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喟叹一声,陈渔感慨道:“我家我是回不去了,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要打扰你了,你不会嫌我烦吧?”
说完,陈渔仰起头,从他的角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任云闻的下巴,从他靠过来的一刹那,任云闻已经整个人都僵硬了,不过潜意识中、这种亲密的姿势他并不陌生,所以又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察觉到怀里那道期待又炽热的视线,任云闻端着高冷的表情,手臂却本能般的收紧了许多。
“不嫌弃,永远都不嫌弃。”
陈渔勾起唇角,撑起身体,在他下巴上印了一个湿润的吻。
……
这一晚上,任云闻激动得只睡了四个小时。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陈渔就回公司去了,不出他所料,江家父母终于坐不住了,他们来到公司质问陈渔,陈渔四两拨千金,把他们堵回去了。
江家现在还不属于陈渔,可陈渔是集团内部不可或缺的管理人,江家父母还不能直接把他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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