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燕泽恺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他醒来的时候是暮春时节,在将养了一二月余月,不过盛夏的时候,便有一个噩耗措不及防的传来。
陛下病重,社稷动荡。
而现在的陛下,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妹妹,燕嫣然。
燕泽恺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皇宫,此时燕国的皇宫之中,已经是一派戒备森严,任何在宫中行走的宫女太监都会受到严密的监察,至于之前那些时常有机会出入皇宫的文臣武将,更是直接被玄武门前的守卫拒在了门外。
但是燕泽恺显然不是被监察的目标,他不过刚刚赶到皇宫门口,便有一个燕泽恺看着极为眼熟的宫女来引着他往燕嫣然住的地方而去。走在半路上时,燕泽恺终于想起这个带路的人,确实是嫣然身边服侍的一人。
宫女带着燕泽恺走入一处装修大气威严的宫殿,正是嫣然登基后重新整修了一遍的未央宫。往日里威严至极的未央宫如今看起来却有些寂寥和冰冷的模样,燕泽恺踏入殿中,只觉得一阵阴冷的湿气从脚下蔓延到了全身。
“瑶玉姐姐和宴丞相在室内。”引着燕泽恺进来的宫女为燕泽恺挑起帘子,然后声音很低的在燕泽恺耳畔呢喃了一声。
燕泽恺与嫣然相似的凤眼微微一眯,心中已经提高了警惕。
在嫣然继位为帝之后,宴清便被提拔为丞相,几乎是在一日之间便从一个世家子弟成为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臣之首,而夏子珺也被嫣然提拔为御史大夫,成为大燕的亚相!这两位年纪轻轻的青年瞬间成为大燕最炙手可热的重臣。
宴清还好,虽然嫣然始终没有提过此事,但是她和宴清之间的婚约却是早就定下,倒也没有人不长眼的去找宴清做乘龙快婿。相比之下,夏子珺就显得更为苦逼了一点,作为嫣然的表兄,已经渐渐昌盛起来的夏家家主,他自然受到了燕都世家的瞩目。
燕泽恺近几个月来对于朝堂局势也有了一些了解和认识,知道宴清和夏子珺对于嫣然的重要性——他们几乎是她最为信任和得用的臣子了。但是,燕泽恺也同样知道嫣然心中对于宴清,甚至对于与他们有些血缘关系的夏子珺的忌惮和防备。燕泽恺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他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是以在得知嫣然病重室内除了瑶玉竟然还有宴清的时候,燕泽恺心中真的极为震惊和警惕!甚至在这一瞬间,燕泽恺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宴清真的有了反意,他即使罔顾他们多年相伴长大的情分,也不能让宴清篡位成功!
抱着这样的心情,燕泽恺一进入内殿便被其中温和而柔软的气氛搞得一头雾水。瑶玉垂头敛目没有一丝存在感的立在室内那大床的床脚柱子旁。在宽大的拔步床上,明黄色纹路华贵的帷帐被掀了起了,嫣然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身下垫着柔软的枕头,而宴清正坐在拔步床外的小凳子上,轻声与嫣然说着什么。
宴清略略背对着燕泽恺,他看不清此时宴清脸上的神色,但却能看到嫣然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歉疚、叹息、羞恼甚至是害羞,很难相信这些情绪会同时在嫣然身上表现出来。但是这些情绪就仿佛拂过水面的风,转眼便消失不见。燕泽恺清晰的看到,嫣然再看宴清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那些情绪,有的只是淡漠的平静。
“兄长,你来得恰是时候。”正当燕泽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嫣然已经抬目看到了她。她微微扬起下颌面向他,苍白却美的更加惊心动魄的面孔上露出一个真正开心的微笑,那一瞬间,仿佛病美人一般的嫣然脸上竟露出了纯粹的比阳光还要生动热烈的笑靥。
“哥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她这样说着,燕泽恺注意到瑶玉猛然抬起的眼中欲要滑落眼眶的泪,看到宴清陡然变得黯淡和冷厉的面容,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几乎快要忍不住夺门而逃。
可最终他还是稳稳的往前走了几步,最终走到嫣然面前,他一点也不注重形象的蹲下来,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软软的头发还是如同当年一样:“恩,哥哥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等哥哥你醒过来、养好身体……然后,重新拿回属于哥哥的皇位。”她纤细青筋毕露的手握住他的,微凉的体温从手掌交握的地方传来,燕泽恺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手足冰凉,:“以后哥哥都会保护嫣然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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