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拉起南河，轻声哄道：“姐姐带你去那个有云朵卖的地方，好不好？”

    “云朵......是真的吗？”南河迷惑了，用求救的目光看着邓嘉祥。

    邓嘉祥抿紧嘴唇，他告诉南河不要去，而且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南河必定会听他的。但是南汐也在看着他，所以“不要去”这三个字他说不出口。

    虽然南河最近都是他在照顾，但她的监护人是南汐，而不是他！

    当着南汐的面，他没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大概是做贼心虚吧，他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被南汐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因此他极不情愿地说：“我是不赞成你们带她出去的，不过你是她的姐姐，你说了算，出了事别找我哭就好。”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廖一江扶着南河的肩膀，“小河最终还是要回归社会的，对不对？如果她这一辈子都过于依赖某一个人，那她的病好与不好，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这一番话，像刀子一样捅进了邓嘉祥的心里。邓嘉祥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眼睁睁地看着南河被南汐带下楼去了。

    下楼后，进了南河的房间，南汐小声问廖一江：“你真的打算带小河出去吗？我可没有那个胆量，万一她在外面受了惊吓......”

    “我看你们姐妹两个都被邓嘉祥控制了呢，外面真的有那么多惊吓吗？你真的打算一辈子把小河关在屋子里？”廖一江斜了她一眼。

    她想了想，去柜子里给小河拿了一件外套，说：“好吧！好在夜里人少安静，没有白天那么吵闹，她应该还承受得了吧？”

    给南河披了外套，两个人带着她，出了家门。

    把南河送进车里之后，南汐不经常地往身后扫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车，是一辆军绿色的大吉普车，她的心“扑通”跳了一下......这是路在远的那辆车吗？

    因为有一段距离，路灯的光线也不是特别明亮，所以她看不清车牌号。车里没有亮灯，她也看不清车里有没有人。

    是他的车吗？他来看她？他人在哪里？在车里坐着吗？那他岂不是正好看到她和廖一江一起出门去？

    她的心跳得好快，不知道该怎么办，扶着车门呆呆地站着。

    “怎么不上车？”廖一江已经发动了车子，见她还站在车外，就催了她一句。

    她又看了一眼那辆车，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没有人从车上走下来。

    她甩了甩头，一偏身进了车里，坐在南河的身边，对廖一江说：“走吧。”

    车子开出她家大门口，朝着与那辆吉普车相反的方向驶出去。南汐坐在车里，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的后脑勺看。快拐弯的时候，猛地回头，看向后面。

    刚才停车的那个地方空了，那辆车不在了。

    那辆车不在了，南汐的心里空了一下。

    是他的车吗？他来家里看她？那他怎么没有出现？是不是还没下车，就看到她和廖一江一起走出来了？他会怎么想？

    这个女人可真不正经，才离了婚，竟然还有心情和别的男人出去玩！

    他应该是这样想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离开了？

    可是......她可以不必在意他的想法吧？他们不是没有关系了吗？以前她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松散的，不太像夫妻。现在连这种松散的关系都结束了，她还用顾忌他吗？

    那她现在的心情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是偷情被捉的妻子一样，脸皮火辣辣的？

    或许......刚才那辆车根本不是他的呢，那一款车又不是限量版，说不定是别人的车呢。是她神经过敏了，见了那一款车就紧张吧？

    她东张西望，前后打量，想要知道那辆车有没有跟着他们。

    廖一江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就问她：“你怎么了？一个劲儿地往后看，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吗？我怎么没发现？”

    “没......没有，那个......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可以买到天上云朵的地方......在哪里呀？不可以骗小河噢。”她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放心吧！我说有那样的地方，就一定有那样的地方，不骗你们。”廖一江仰起头来，从后视镜里向她挤了挤眼睛。

    南汐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在弄什么玄虚，她总是忍不住往后观望，总觉得后面有一辆军绿色的大吉普车在跟着。

    因为心不在焉，她也没有察觉廖一江的开车路线，一直到车停下来，她往车外望了望，疑惑地问：“哎？这不是彩云湖的夜市吗？你不会是要带我们逛夜市吧？”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要去航天局吗？”一路上，廖一江都在关注着她，他看出她很不安，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没有开口询问。

    他扶着南河下了车，回头看着南汐：“下车吧，我们去找找哪里有卖蓝天上的白云和夜空中的星星。”

    南汐一头雾水。

    不出意料，南河有些胆怯。以前她也不是一个爱热闹的女孩子，更何况她已经关在屋子里好久了，冷不丁有巨大的声浪扑过来，有许多的陌生人在她周围走动，吓得赶紧缩到南汐身边。

    南汐见她这样，担心地说：“看来小河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她，要不我们就到这里为止吧，就当是开车出来兜了一圈，现在就回去吧。”

    廖一江扶住南河的肩膀，问她：“要不要跟着哥哥一起去看看白云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南河低着头，小声说：“我害怕......”

    “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廖一江说着话，揽住南河的肩膀，带她往夜市里走去。

    南汐没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

    夜里九点钟，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两边的摊位上，有卖各种各样的东西，从服饰化妆品到日用百货，吃的喝的好玩的，琳琅满目。

    廖一江带着南河，穿梭在熙攘的人流中，在街边寻找着。

    南汐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她护在南河的身边，茫然地跟着。

    终于廖一江高兴地喊了一声：“找到了！你看！就在那里！”

    姐妹俩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一个卖棉花糖的摊子，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正在忙着给等待的顾客做棉花糖。摊位上挑起一根长竿，竿子上挂着几支棉花糖招揽客人，很大的几团，雪白蓬松，倒真像是从天上摘下来的几朵白云呢。

    南汐转头瞪了廖一江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蓝天上的白云？拜托！我妹妹只是有些孤独，不太爱讲话而已，你当她是小孩子吗？”

    南河看着那一团一团的棉花糖，也笑了，说：“棉花糖......”

    “哎呀，被你们识破了，原来小河认得棉花糖呢。”廖一江一边夸张地叹气，一边朝着南汐使眼色，示意她看南河。

    南汐看向妹妹，发现她脸上挂着笑意，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好像挺兴奋的样子。

    好吧，虽然把棉花糖说成是蓝天上的云朵有些幼稚，不过只要小河能高兴就好了。

    她走过去，跟老板娘说：“给我来三支棉花糖。”

    “稍等一下，这两位姑娘的做完了，就轮到你了。”老板娘热情地笑着。

    廖一江走过来，直接从长竿上拔下一支棉花糖，托在手里，递到南河的眼前，问她：“你看，这像不像是从天上摘下来的云朵？”

    南河看着那托在廖一江手中的棉花糖，羞涩而矜持地笑了，点了点头。

    廖一江又拔下一支，递到南河的手中：“你感受一下，轻轻软软的。”

    南河接过来，用手指头在棉花糖上戳了戳，又点了点头。

    “先生，那个是我招揽生意用的，挂那儿半天了，不能吃的哦。”老板娘阻止不及，不高兴了。

    廖一江递给她一张钞票，说：“你再做几个挂上，这两个我买了。”

    南汐在等老板娘新做棉花糖的功夫，就看廖一江和南河在旁边玩着那两朵棉花糖，一会儿扔到天上去，一会又扯出一丝一丝的糖丝来，对着灯光看着。

    拿到了新做出来的棉花糖，她递给南河一支，撇了撇嘴，说道：“你尝尝吧，这天上的云朵原来是的甜的呢。”

    南河开心地接过来，伸出舌尖，小心地舔了舔棉花糖，眯着眼睛笑道：“甜的。”

    她也舍不得吃，手里举着两朵棉花糖，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什么宝贝似的。

    廖一江冲着南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怎么样？小河玩得很开心吧？你以前太紧张了，把她关家里是不对的。”

    这时候，南河突然转过头，问廖一江：“不是还有星星吗？在哪里？”

    南汐抬了抬下巴：“走吧！我现在也好奇了，棉花糖都可以当成是云朵，那星星会是什么东西？”

    “难不倒我的！跟我来！”廖一江拍了拍手，朝着前面走过去。

    棉花糖分散了注意力，南河对周围来往的人也没有那么恐惧了，自己就跟在廖一江的身后。南汐的保护欲很强，紧拉住妹妹的手。

    廖一江在卖各种小玩意的摊子上寻找着，终于在家摊铺上找到他要的东西。他拿起一片塑封的贴纸，拉过南河：“你看，夜空里的星星。”

    南河瞅了一眼，失望地摇头：“这是贴纸......”

    廖一江打开塑封，撕下一片星星状的贴纸，贴在南河的手背上。然后，他用双手围包住她的手背，挡住夜市上通明的灯光，示意她：“你凑近了看。”

    南河俯下头，透过他双手之间的缝隙看进去，“扑哧”一声乐了。

    “看到没有？是不是亮晶晶的星星？”廖一江问她。

    南河抬头，抿着嘴唇，笑着说道：“夜光的......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