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年纪了还说出如此客气的话,于是赶紧拱手行了一礼,道:“不瞒两位先生,我虽能诊断这病症,但是对于能否治好,确是没有把握的。”
肖锦程道:“傅公子果真能诊断病症?”
傅文卿道:“不瞒伯父,周姨娘所患的疾病,是狂犬病。”
“狂犬病?这是什么病症?以前从未听说过!”肖锦程大惊。
这时候,众丫鬟取来了粗布条,一众婆子手忙脚乱的把周姨娘捆绑在了床上。周姨娘兀自手舞足蹈、胡说八道。
傅文卿道:“取纸笔来,我先开了方子,再说不迟。”
两个小丫鬟忙不迭地送了笔墨过来,傅文卿悬腕提笔,开了一张方子:生大黄三钱、桃仁7粒(去皮尖)、地鳖虫7只(活去足,酒醉死),三味药共研细末,加白蜜三钱,陈酒一碗,煎至七分。连滓服之。
肖十三拿着这张方子,道:“这方子忒也怪异,这生大黄、桃仁好找,只是这地鳖虫难寻,再要醉死,岂不是麻烦?何不直接拍死了入药?”
傅文卿道:“需得用酒醉死,方能有效护花天尊在校园。你快着人去准备吧。”
肖锦程道:“听傅公子的便是。”肖十三听说,也不再多言,着人吩咐了出去。
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有丫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回禀道:“已经按着方子煎了药,只是这地鳖虫在酒里只是醉了两柱香的功夫,也不知道是有没有醉死。”
傅文卿道:“无妨。先给姨奶奶服下,看看效果如何。”
小丫鬟端着那碗药,转头看向肖锦程。肖锦程沉思不语,看了那两个大夫一眼。傅文卿明白,不论是这小丫鬟。还是这肖锦程,对于这剂方子究竟能否治病,心里都存有疑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出口来,所以才征求那两位大夫的意见。
那两位大夫一听傅文卿是李西屏的弟子。因同是杏林中人,听闻过李西屏的大名,知道他是有能力起死回生的大国手。虽然觉得傅文卿这一张方子开的有些怪异,但是也不敢多做评价,因此对于肖锦程询问的目光只能是视若不见,低头不语。
傅文卿心里明了,于是道:“不瞒肖伯父。我诊断周姨娘所患的病症正是狂犬病,这种病症最大的特点便是怕光、怕吵。尤其最怕水,所以又称为‘恐水症’,方才我用水瓢舀水做出流水声,周姨娘惊恐异常,所以可以诊断。但是这狂犬病是一种极其难以治疗的病症,便是……便是我的老师李西屏,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且这狂犬病一旦发作,十之八九是必死无疑,我也是在上古的医术中曾经见过类似的方子,若是能够有效,那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效果,那也是神仙难救了。”狂犬病一旦发病,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在二十一世纪,预防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猫狗咬伤、抓伤之后第一时间清洗伤口,并连续三针接种狂犬疫苗,从而预防狂犬病的发作。如果万一这狂犬疫苗无效,狂犬病发,就算是现代的医术也是束手无策。作为中医药学的博士,她翻越过不少中医典籍,在一些民间验方里面看到过有人用这大黄、桃仁、地鳖虫来治疗狂犬病,从医理上讲,大黄有泻下之功,桃仁有破血之效,地鳖虫可以防风,倒也合了狂犬病发时病人毒积、淤血、风痹之像,所以这才冒险一试,只是以前在临床上从未见过狂犬病人,所以不知道效果如何。
肖锦程一听,脸上立即变色:“傅公子这意思是……贱内就没有救了么?”
傅文卿道:“我说过了,这狂犬病发,死亡率接近十成。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病症,只能是尽力一试。”
肖十三急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肖锦程道:“十三,你快去,把这金陵城中的名医都给请了过来。”
那个花白胡子的大夫道:“这狂犬之症,我似乎也曾经在哪一本典籍中读过,如今细细想来,确是说一旦病发,必死无疑。”
傅文卿也道:“这恐水之症,是狂犬病的诊断特点,旁的躁狂之症断没有恐水的,所以我的诊断必是错不了。周姨娘不是最喜欢那只大白猫么?这猫狗的唾液中,有的就含有狂犬病毒,且猫儿最喜舔舐爪子,所以猫儿的爪子上也有这狂犬病毒,若是经常被猫儿挠伤,这狂犬病毒就会感染人体,从而导致人发病。”
肖十三虽然听不懂傅文卿所说的“感染”、“病毒”啥的是什么意思,但也隐约能够明白这狂犬病发大致的道理,于是道:“父亲倒是不妨听一听傅兄的道理,他的医术果真是有些道行的,年前我身上不适,将这金陵城中所有的名医都请了来看,都是束手无策,还是傅兄两盒药膏就了事了。”
傅文卿听他说起痒痒药一事,于是微微一笑,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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