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踏出,不再回首。
第二天,朱由榔宣布罢免翟式耜首辅职位,将其贬为庶民,并以护驾之功升陈邦傅为庆远公,假斧钺,赐剑履入殿。
陈邦傅原本只是想让皇帝将翟式耜贬出梧州,省得碍事,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将翟式耜的官职一撸到底,贬为庶民,虽然没有赶出梧州,不尽如人意,但他也不好意思再逼迫皇帝什么了,特别是皇帝再次给他加官进爵了,这让他原本有些警惕的心,又放松了一些,以为皇帝真的服软了。
这个时候,首辅瞿式耜削职为民,内廷司礼监掌印空缺,阁臣吴炳唯唯诺诺,再加上朱由榔的欲擒故纵,再三妥协,中枢明面上已经无人能与勋镇陈邦傅抗衡,梧州行在的军政大事基本他说了算了,直到这时,将堂堂天子和行在诸臣揉捏于鼓掌之间,陈邦傅终于有了一种天下在握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爽了!
然而随着李成栋平定义民叛乱,再次将兵锋指向梧州时,陈邦傅顿时心慌了,想到李成栋的赫赫兵威,想到其背后的十万满洲铁骑,他觉得自己在广西专权独断,逍遥快活的日子似乎不多了,心思不知不觉间又开始变得活络了:这李成栋原本也是明将,一朝降清,就被提拔为江南提督,如今一路斩将夺旗,好不威风。
他李成栋做得的事,我陈某为何做不得?咱手里还有个大明皇帝呢!要是把这皇帝小儿卖出去,给那满清摄政王多尔衮做个觐见之礼,那满酋想来是不会亏待咱吧?
陈邦傅越想越觉得心热,当下和心腹亲信和麾下谋士文臣商议此事,原本他还以为那些心腹亲信多少会有些异议,没想到他想法刚一提出,他们纷纷赞成,一个个恨不得立马投降,企图满酋看在他们的诚心的份上多给些赏赐。就这样,陈邦傅终于决定派人去和李成栋联络,商议纳降事宜。
而处在行宫中的皇帝朱由榔,对于这些微妙的变化,也多少有所察觉,朱由榔并没有急于反击,只是在暗中加快布局,同时,面对陈邦傅的步步紧逼,他顺势称病不再上朝,任由陈邦傅在朝中肆意妄为,专权任事,不断积蓄清流大臣对其的愤怒值。
临时行宫明德殿里,朱由榔坐在椅子上,兴致盎然得看着十几个戏子们唱戏,堂下的戏演得正热闹时,陈邦傅带着一干家丁护卫,大咧咧得步入殿内。
朱由榔见状也不惊讶,热情得招呼陈邦傅入座一起听戏。
陈邦傅入座后,轻笑着道:“皇上真是好雅兴,看来身子大有起色了啊!”
朱由榔笑回道:“多亏了陈爱卿啊,用了你进贡的珍贵药材后,如今已是大见功效。”
说完,便招呼身侧的贴身太监杨守春,道:“快给将军看茶!”
杨守春忙躬身道:“是!”,抬脚便走。
“不用了!”陈邦傅闻言,警惕得挥了挥手:“多谢皇上美意,臣最近身子骨也有些不适,正用着药呢,不宜吃茶!”
“爱卿不必担心,给你吃得可不是一般的茶,有养生的功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