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了朱由榔跟前后,他悲声跪禀道:“臣吴继嗣交令!”
朱由榔见他满身血污,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轻轻托起吴继嗣,他颤声问道:“爱卿,其他的锦衣禁军呢?”
吴继嗣向后一指,泣声道:“活下来的老兄弟们都在这呢!”
朱由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大吃了一惊。只见十几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步履蹒跚的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离得近了,才看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宫变后剩下的一百余锦衣禁军,除了三十多个一直贴身不离的,他万万没想到一场血战下来,竟只存了十几人。
此仗实在惨烈,不仅近卫营死伤惨重,主力焦琏部也则损严重,原本剩余的三千多人马,战后更是只剩不到两千五,巡防营和青壮百姓伤亡都很大。整个梧州城四面城墙可用守卒不到四千,连最重要的西南角缺口处可分到的守卒都不到六百,若非军民百姓一心,人人死战,早就不支。
明军如此,清军作为攻城的一方就更惨了,此仗李成栋光本部老卒就死伤了四百多,各系降军更是战死三千有余,若非其战术得当,无可指责,外加掌军日久,威权深重,军队甚至有哗变之忧。
李成栋如此不惜代价的攻城,拼命的为满清卖命,这是朱由榔所料不及的,一想到白日里的血战,仍旧心有余悸,清军如此势大,下次攻坚战梧州城能不能守住,他已不敢保证。
晚食过后,天色已是一片漆黑,梧州城头燃起了火把,成百上千的火把照耀下,州城上空宛如白昼。
一个时辰之后,城外清营灯火大亮,号角呜呜,略作休整的清军士卒们再次出营,集结在城下列阵,阵列井然有序,一如白日的肃穆和森然。
李成栋这次铁了心要一股克城,营寨里只留了几百老弱残兵,全军战兵统统带到了城下,一并攻城。
夜风萧萧,火把熊熊,明军饱食一顿后各就各位,紧握住刀枪弓弩,死死盯着城下的清军,准备迎击晚上的恶战。
便在此时,炮声响起,整个梧州城直如地震一样,一阵晃动,朱由榔和翟式耜、焦琏等人向西南角望去,但见西南角的夜空一片火红,如火山爆发,隆隆的炮击声传到南城时仍旧如在耳边。
朱由榔转过身,沉声吩咐道:“焦爱卿速带虎贲营将士援驰西南角!”
焦琏也知道现在的西南角肯定十分危急,领了圣谕后,飞身就向城墙下奔去,然后点了五百本部的机动兵卒,踏马向西南角疾驰而去。
等一行人到了西南城墙下,抬头就能看到城头上箭雨飞矢,大量的青壮百姓递木送石,全力支援军士们抗敌。
西南角上所有的女墙都已被被夷平,城墙上一个个弹坑,很多地方都已塌陷,狼牙拍,夜擂叉等守城器械也多有损坏,墙角四周到处都是残肢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