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看着陈之文的面容, 詹明玉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
在华国的时候, 他一直关注着陈之文的一举一动。
明明没有刻意的搜集什么, 手指却总是不经意的划过和陈之文有关的相关新闻。
而现在, 在这灯火通明的会场,只是静静的看着陈之文的面庞,都感到了一股从灵魂深处升腾起的战栗感。
仿佛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得到了满足。
“我……能坐在你的身边吗?陈之文?”
詹明玉的声音放的又轻又缓, 就像是怕不小心打扰到他。
陈之文抬眸看着他,挑了挑眉,刚想要说些什么, 旁边的奥古斯丁凯文不客气的笑了笑。
作为摩根影业的董事,在自己的老爹死后能踩着一帮股东会的人上.位,奥古斯丁凯文自然也不一般。
他先前认识詹明玉,作为和父亲曾经有过交集的人, 奥古斯丁凯文知道詹明玉怀着的叵测内心, 在这一刻竟是怀着几分敌意。
“哇哦, 真不好意思,亲爱的陈的左边可是已经有人坐着了……”
奥古斯丁凯文微微笑着,每个字说得轻柔而优雅, 又看了一眼坐在陈之文另一边的摄影组的导演詹姆斯约翰逊和谢利尔,语气之中颇有深意, “当然,如果你想挤掉那个绿眼睛的小孩,我不介意。“
谢利尔听后, 那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闪过了几分不悦的情绪。
紧接着,他就把这一份情绪掩藏的很好。
少年当即扬了扬那秀挺的下巴,下颚线的弧度显得很漂亮。
他微微侧过头的时候,那抿起的嘴唇和陈之文的耳垂错的很近,就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陈之文的耳垂之上。
但他却始终都保持着那样的距离。
面容精致的少年低下头,收敛了眼瞳之中闪着的像是狼崽的绿光,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韵致。
“我想和你坐在一起,陈,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会给我这样的安全感。”
“能不能……不要把我赶走。”
“就像那一日把我邀请到生如夏花的剧组那样,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这小鬼……?!
——怕是把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种装可怜装柔弱的扮相了吧……以为亲爱的陈就会吃这一套吗?
奥古斯丁凯文看到这一幕,感觉到心头一哽,而站在陈之文面前的詹明玉也猛的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盯着那面容精致的少年,眼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之色。
“我在征求陈之文的意见,并不是在征求你们的。”
詹明玉的脸色冷了冷,看着这两个护在陈之文身旁,隐隐带着几分敌对心思的人。
气氛有了片刻的凝滞。
詹明玉作为华人圈中颇有名气的导演,很多人看到他动身主动走到陈之文这边时,心里有了几分讶然,把视线集中了过去。
而这个已经有了几分名头的傲气导演,在众人的视线中,此刻却微微的低下了头。
詹明玉的演技也实在不太好,他看着陈之文的视线是那样的温和直白,甚至隐隐带着一份炽热,和他以往那风清明月的形象截然不同,很容易让人心里产生几分遐想。
——这詹明玉……和那位利城最近风头正盛的导演,莫非认识?
在这样的场合,陈之文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他只是随意的翘.起.腿,看着詹明玉,双眸的情绪淡淡的。
而莫名的,被那样清淡的目光扫视过,詹明玉心头却带着一种疼痛的抽搐感。
他甚至能隐隐的感觉到,在陈之文刚刚看向奥古斯丁凯文,甚至是身边的工作人员时,眼里虽然带着一份玩味的光,却和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如谢利尔所说,这里是属于《洛水》的工作人员所拥有的座位……詹明玉,这里可没有什么适合你的位置。”
面前的青年淡淡的说道,那双仿佛是被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精细描摹过的双眸之中,没有映出任何的东西。
“你还是和你的朋友坐在一起吧,詹明玉。”
——这里不适合你。
——他的身边根本不会留下属于你的位置。
那一瞬间,詹明玉的手指紧握。
就仿佛回到了那个燕京电影学院的午后,自己是用怎样轻蔑和不屑的目光看待陈之文,认为他只是空有一副美人的皮囊,甚至劝说着他,赶紧和李昌言道歉,改邪归正,别因为一时想不开找了枪手顶包的事,执拗着不肯认错,耽误自己的影视前途。
他的心有几分钝钝的疼。
就算陈之文愿意因为同样是法国的导演给他一个面子,和他相谈几句,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做错了是无法挽回的。
只能用终其一生的回忆,去填平。
却终究意难平。
但是他还是想要努力一下,哪怕就在这一次。
詹明玉缓缓的推了推眼镜,他能够隐隐的感觉到周围的人像是看好戏一般的眼神,但他却丝毫不在意的对陈之文轻轻的笑了笑。
“对不起,这次我打扰到你了,但我会等的……如果这就是我应付出的代价,我甘之如饴。”
他微笑的模样,再配上他那颇为清俊的就像是山中秀竹的眉眼,让任何一个人都不忍心拒绝。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我只希望你能像短信那样所说的,给我一个谈话的机会,拜托了。”
“只是一个谈话的机会,让我亲口向你道歉的机会……就够了。”
詹明玉向陈之文轻轻点了点头,在奥莱卡的盛会快要开始之前,才缓缓的离开。
背影之中带着难掩的落寞,却仍然坚定。
谢利尔皱了皱眉。
尽管在所有对陈之文有好感的人中,他的年纪偏小,但曾经身怀伤疤的童年背景,却让他能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人心中潜藏的后悔和那些翻涌的更深的感情,心头的警铃一阵大作。
谢利尔望向陈之文,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陈导,他为什么执意的想坐在你的旁边?他刚刚那么说……他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陈之文淡淡的瞥了一眼詹明玉的背影。
在这金碧辉煌的奥莱卡大厅之下,在所有参与的人几乎都落座完毕以后,他突兀的背影有些可怜,就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漂亮的手指交叉相握,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容。
陈之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也许,是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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