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依然决然的离开,情绪陡然下落,比之前还要低落森冷。
护士看到楚斯年的俊脸黑压压的可怖,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气,以为自己多嘴说错了话,逃也似的快速离开,徒留一抹高大伟岸的身躯僵立在空荡荡的走廊之中,倍显寂寥落寞……
忽然想到了盛夏在庄部长夫妇和顾筱面前说她也不喜欢孩子,原以为她是帮他说话,现在想来并非那么简单,怀孕明明是个好消息,她却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在顾虑着什么?就因为铭扬吗?
为什么宁愿相信绑匪的话认定铭扬是绑架她的幕后主使,而不愿相信他呢?
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在楚铭扬和她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呢?
她是他后半生不可割舍的部分,而楚铭扬……他答应过父亲会照顾好他和薇薇,在没有遇到盛夏之前,就是这个承诺支撑着自己苟活在世上。
他该怎么办?谁能教教他?
楚斯年生平第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种迷惘无助的感觉,就好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回到病房,楚斯年将手机和钱包放入口袋之前,打开钱包去看他们的照片想要从中得到一丝慰籍,却发现里面的那张照片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一张的信用卡,至于现金明显少了一些。
这就更加明确了她是只身离开的。
突然,手机在口袋中一阵急促的震动,楚斯年快速的掏出手机,直接触屏接听,听到声音才后悔自己刚才的疏忽。
手机刚一接通,那端就传来龚岚急切的声音——
“斯年,盛夏被绑架住院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如果你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责骂我,那好,骂完了,我就挂了。”阴冷的声音透着一抹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别挂,盛夏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这才是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孩子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她住在哪个医院,问她想吃什么,我一会带过去。”龚岚的手贴着自己的胸口,悬在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不用过来了,盛夏不在医院。”
“出院了?那我送到家里。”
从来不信鬼神的龚岚,这会儿将观世音菩萨弥勒佛这些庇佑人的神仙挨个感谢了一遍,心里还盘算着要不要等到十五去庙里给她即将出世的亲孙子求一盏长明灯。
然,她却高兴地太早,以至于楚斯年接下来的话让她的脑血管险些爆裂。
“盛夏不见了,我现在还没找到。”楚斯年眉心揪紧。
“你说什么?她不见了,会不会又是绑匪干的,你赶快报警……别,先别报警,免得逼急了绑匪撕票可怎么办……当初你就是不听我,如果和盛夏搬回来住,哪来这么多事。”搬回大院,部队戒备森严,料谁也不敢闯进这里绑架人的。
“不是绑匪干的,是盛夏自己离开的,行了,她和您孙子不会有事的,您照顾好自己,我先挂了。”楚斯年的安慰话都带着寒意。
楚斯年刚结束通话,手机屏幕还没有暗下去,墨衔之便打了进来,这一次看清来电的名称方才接听手机。
因为这种状况下,和盛夏无关的一切他都没有兴趣,甚至会影响到他找盛夏,就比如刚才母亲打来的那通电话,若是晚结束几秒钟,就会耽误了现在这通电话。
“查到了,她从黄牛党手里买了去c市的动车,动车刚出发五分钟。”
“c市?”据他所知盛夏a市认识的人都寥寥无几,c市根本就没有她认识的人。
“估计就是为了躲你,随便买的最近一趟车次。”不等楚斯年说话,墨衔之又说:“我已经派人在沿途的所有停靠站等着了,她一下车第一时间送回到你身边。”
楚斯年的心并没有因为墨衔之的宽慰话松懈下来,却还是说了感激的话。
“你们吵架了?她现在这种状况你为什么不顺着她一点,女人若是叫起真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墨衔之言传身教。
楚斯年含糊不清的说了只言片语,匆匆的结束通话。
五年前盛夏给楚铭扬顶罪的事,他没有向好友透露一分,也是,向他这种城府极深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心事诉说给任何人,何况还是不能曝光的事。
心里既希冀盛夏马上回到他的身边,有害怕面对她,他暂时还无法说服自己不遵守承诺将铭扬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