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喘着气拉住她:“玛丽,你怎么走了?好歹跟内男的当面对峙啊!”她挥了挥手,掏出手机点开图库给她看:“算了,算了,那画面看了让人长针眼。喏,我帮你拍了几张下来,你回头跟那男的对峙,分手也要理直气壮的哈,还有把内男的欠你的钱都要要回来!”
苏玛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杨筱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摇了摇苏玛丽的手臂问:“玛丽,你怎么了?”她这人极其爱憎分明,如果是她男友这样儿,她尽情发泄一番,然后潇洒分手。在结婚前发现贱男的贱格对她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儿。所以,她并不觉得苏玛丽有什么好痛彻心扉的。
苏玛丽抬起脸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哑着声音说:“杨筱,我求你走吧。”
杨筱觉得不可思议,她站在那儿一直盯着她看,她做错了?她为了帮她盯着贱男,她连自己男友的约都推了,大冬天的在外面一直等着她,她容易吗?现在是怎么了?她杨筱帮她苏玛丽揭开了贱男的真面目,还错了?
她极力压住着自己要爆粗口的冲动,对好友说:“苏玛丽,你几个意思?说清楚点!”
苏玛丽低着头,过了好久,她才大声说:“杨筱,这是我自己的事儿,麻烦你别管了行吗?”
杨筱气得直翻白眼,她别过头大口地吸了一下冷空气,才让自己心头的那把怒火消停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问:“你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苏玛丽声音里带有一丝恨意,她是真的恨啊。她杨筱自己长得花容月貌,整天被男人围着众星捧月,不知人间疾苦。可她为什么要戳破她苏玛丽的美梦。她不多事把她带来,不让她来撞破JQ,她还是可以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面继续做梦,有一个优秀帅气体贴的男友爱着她。她为什么就非要戳穿这一切呢?连一个梦都不给她吗?
她的心像是被一根针一下一下地刺着,而她满肚子的埋怨恨意这一刻顺着那一个个的洞口倾泻而出:“是,我是在怪你多管闲事。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怎么样都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杨筱终于忍不住了,她火气冲天地爆了句粗口:“TMD!我真是多余为你做这些!”她狠狠地将手里还存着罪证的手机摔在地上,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苏玛丽才放任自己哭出来。
她的梦碎了。
浑浑噩噩地在大街上游荡,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孤独极了,失落极了。
走了两个多小时,她才回到家,她的脚已经僵硬到麻木了。
开了门,她在玄关处换鞋子,突然,表妹的房门打开了。
表妹穿着珊瑚绒的睡衣,睡眼朦胧地站在房门口:“表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跟男朋友约会去了?”
她长得本来就像朵白莲花,声音又婉转动听,样子看起来清纯极了。
苏玛丽面无表情地换好鞋子,往自己房间里走。她好累,她想快点去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也许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
经过客厅的沙发时,她假装没有看到那上面嚣张地放着的枚红色大衣。
表妹的声音在门口不依不饶:“表姐,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是不是饿了?我这里带了一些夜宵回来。你吃点怎么样?”
她的声音好听极了,还带着听起来真诚无比的关心,根本也不像是几个小时前还跟她男人滚床单的贱女人。
装,真能装!
苏玛丽将头埋在枕头里,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好冷,她真的好冷。
她还记得表妹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整个人土里土气,穿着连地摊货都不如的一身衣服,怯生生的叫她:“表姐。”
表妹是她大姨妈的女儿,当年大姨妈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她看中的流浪画家,被外公一怒之下逐出家门,后来就不知所踪,直到她快要死了,才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苏玛丽。而当初的那个画家,到大姨妈合眼的时候,都没有再出现。
苏玛丽看她一个孤女可怜,鞍前马后地帮表妹找工作,用钱一点一滴地把她打扮起来,照顾她,教她,让她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亮眼。
表妹曾对她说,她非常感激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想不到,她的报答竟然是抢她的男朋友,睡她的男人。苏玛丽此时心里又痛又恨,一个是她全心全意对待的男人,一个是她一心一意照顾着的小妹,竟然背着她搞在了一起。可是,她居然还鸵鸟一般地不敢去戳破这一切。
因为,她心里还有眷恋。如果这一切都戳破了,她就真的完全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
她期望,那个人不过是一时糊涂。也许,他很快就会幡然醒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