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这时候也知道对方的心思,他继续补充道:
“至于我军的优势有二,一曰以坚城待疲师,只要能拖着,守者自逸,攻者自劳。二曰有强援在外,我估摸着时日,怕是朝廷的大军也已经到三辅了吧!”
“这”
没错,听完徐荣这两个优势之后,陈仓守将并没有出现像期望那样多大的惊喜。朝廷的大军,以逸待劳这两个优势他也知道,可这些都必须取决于他能撑住多久。因此反比之下,在陈仓守将看来,这两个优势真心还不如泼水成冰的这个方法好使,陈仓守将在心里对故作高深的徐荣也有了轻视,他朝徐荣抱拳一礼,就想下楼。
不料徐荣的话远远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就在陈仓守将的身后再次响起:
“因此我等要想拖到叛军疲惫,大军来援之日,就必须动员这阖城上下,万众齐心共守着陈仓城!”
“什么?”
陈仓守将对徐荣这个不和他商议就做的决定颇为不满,他听出徐荣想要动员全城的民众,但他内心质疑那些没上过战场的青壮老弱除了帮忙搬运军械之外,是否还能站上城头和叛军交战。
所以他的眼光则直接对上徐荣的目光,虽然没有说话,但毫无疑问地质疑徐荣的这个决定。
在陈仓守将质疑的眼光,徐荣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眼里变得炽热起来,目光炯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择人而噬的气势,他的语气也是异常冷酷坚定。
“到那个时候,凡守城之人,都必需英勇杀敌!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抗军令者,诛连妻儿!战端一启,即是阖城上下死战之时!”
“看来今年的冬天也要来的早啊!”
阎行迎面感受着从北方草原吹过来的冷风,呼出一口白气。赵鸿也驻马在他旁边,随着王国、韩遂带着大军赶到,韩遂军中的李骈也来到了陈仓城下,现在两人就是在等李骈的到来。
连日攻不下陈仓城的王蕃已经束手无策,早在十天前就派人向王国请求援军,希望王国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再多拨给他一些人马,让他在入冬之前能够拿下陈仓。
可惜王国已经等不了,两次攻打陈仓失败已经让他的声望开始下降,甚至军中已经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偷偷在传言,王国完全就是为了损耗大伙的实力,所以王蕃才会以一万精锐之师都攻不下守军不足两千的陈仓城。面对这样的舆论压力,本来就存有削弱众人实力的王国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除了自己出手带兵拿下陈仓城,已经没其他方法可以正面撇清流言蜚语了。
于是他亲自率众南下,而好些日子没见的阎、李、赵三人又可以聚首了。李骈跟随凉州联军的主力打了几场胜战,也积累了一些战功,眼看也要晋升军职。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当下接到阎、赵的邀请,立刻将手上的军务交给手下,兴冲冲地策马脱离了行伍,就由前来的信使带路,提前跑过来见阎、赵二人。
多日未见,李骈还是不改豪迈,人虽未到,声音就已经到了。
“多日未见,二位贤弟安否?”
他年纪稍长阎行,三人交往甚厚,早已是兄弟相称。说话间,李骈骑着一匹黄鬃马如寒风卷地一般飞驰而至,转眼间就到了阎行、赵鸿面前。
“我等皆安好,听闻兄长跟随大军立下了战功,不日即可升迁,在此要先恭贺兄长了!”
阎行这些日子多跟随在韩敞身边,消息比较灵通,已经出言恭贺。相比之下赵鸿在军中就混得有些不如人意,毕竟弓马骑射非他专长,头上又有族中的长辈压着,一直没捞到战功,反而在这陈仓城下空耗时日,他有些羡慕和哀怨地说道:
“李兄你倒好,跟随大军一路所向披靡,我和阎兄却只能在此围着陈仓这座坚城,空费时日!”
听到赵鸿哀怨的语气,阎行和李骈相视一笑,连忙出声安慰。而李骈听说他说到了陈仓,心里一动,他也早就想见识一下这座让联军将士接连损兵折将的坚城了,他叫上阎、赵,马鞭一挥,马匹就往陈仓城跑去,阎行、赵鸿看他来了兴致,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三人直接拍马上了最近的一个小山包上,顺着阎行给指明的方向,李骈一下子就望见不久前历经恶战的城门楼那段城墙,激战的痕迹在远处很难看清。但是城头上战旗招展、军容整齐倒是看得明白,李骈细想自己随军攻下的城池中,论守备严密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的陈仓,当下他心中凛然,脱口而出。
“好一座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