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等进了自家的营盘,挥手让亲兵把王铁子带下去,安排让人去找疡医给他们疗伤。然后才看了看急躁的徐琨一样,轻声说道:
“你跟我来!”
徐琨看到自家舅父这种如临大事的神色,他内心愈发不安起来,他实在不明白自家的舅父为什么今日的举止如此反常,不就是招降一个看起来有点能耐的俘虏吗?
徐荣也不顾徐琨的不安表情,他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军帐中,徐琨跺了跺脚,也随即赶了上去。
看到自家舅父已经走进了军帐,徐琨连忙跟上,他刚刚掀开帷幕,正想着如何措辞跟言行有些奇怪的舅父沟通,负手而立,站在帐中的徐荣已经出声:
“我看你还是死了招揽那个俘虏的心吧!那个阎艳绝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多谋伪诚,此人确非善类,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听到徐荣的话,徐琨心中一急,直接把帷幕撇下,他局促不安地说道:
“阎艳此人虽依附叛军,作孽三辅,或有前恶,但才堪大用,甥儿惜其之才,才想为舅父将他招揽至麾下。如郭阿多之徒,尚可以武勇闻于军中,可见军中用人,当重才干,不拘于前事者,方有后效!”
徐荣听到徐琨这些发自内心的话,他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家这个外甥虽然颇有才干,但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少了几分老成的阅历,他想要用恩义厚结其心,却不知道恩竭则慢的道理,这样又岂能够去驾驭那些桀骜不驯的叛军俘虏。
而且对于徐琨直呼军中郭阿多之名,徐荣眉头一皱,这种不知轻重的言语岂是他这种军中小辈能够说的。他立马加重语气,冷声喝道:
“竖子放肆,那郭汜又岂是你可以直呼名讳的!”
徐琨话刚出口,也知道自己刚刚一急,又说错话了,连忙拜倒谢罪。他刚刚所说的郭阿多就是董卓军中的郭汜,他在从军之前是盗马贼一个,在被董卓的兵马擒获之后,董卓惜其勇力,将他收入麾下,归顺后的他每每陷阵作战都十分凶悍,在勇士如云的董卓军中也是个排得上号的勇士,此次与凉州叛军作战,斩获也不少,已积功升为假司马。
人得志之后就特别在意自己的以往那些不堪的往事,郭汜也一样,最容不得别人提起他作盗马贼的往事,而且他又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性格,平日里和李两人就跟徐荣有些构隙,确实不是当下的军中小辈徐琨可以随便置喙的。
徐荣看到徐琨已经认错,也不再责怪于他。他重新回归话题,耐心提点这个被自己着重培养的外甥。
“我并非拘于鄙见,恶其前罪。那个王方飞扬跋扈,桀骜难驯,我一样愿意用他,这是为何?”
不等徐琨出声,徐荣就已经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下去。
“那时因为此人虽然如同野马一样难驯,但只要遇上好骑手,稍加鞭笞,磨去野性,就能成为一匹听命服从的良驹。今日我先用施恩于他,救其一命,接下来再以雷霆威势剥其傲气。恩威之下,尽收其心,如此方可以观后效!”
“而阎艳此人,面善心伪,又武勇过人,端是叛军中的枭桀之辈,今日不过是力屈而降,又岂是你能够轻易收为助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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