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输了赌斗。若是箭矢贯穿时的力道过大了,箭矢势头强劲,逃奴身体孱弱,一旦没有稳住皮弁的下围,难免就会让飞箭将半扣在头上的皮弁射飞出去,这样失了目标,一样要输了赌斗。
对方如此工于心计,步步经营,给自己设下陷坑,阎行也不是一默守规矩的妄人,他立即也是屏气凝神,打起精神来,一边大声吼道:“君女好射艺,在下也献丑了”分散对方的精神,一边也快速搭建引弓,瞄准了五十步开外逃奴头上的皮弁,神色从容淡定,一经瞄准就松开弓弦,将箭矢稳稳地射了出去。
“啊”
那逃奴一听见头上又有箭矢的破空声响起,他下意识又惊叫了一声,只是来得及感觉到头上微微一震,还没察觉到身上其它地方是否有疼痛出现,耳边就已经传入了如雷的惊呼、赞叹声!
他抖索着双手往头上的皮弁一摸,惊奇地发现头上的皮弁上又多了一支箭矢,同样也是以刁钻的角度贯穿头上的皮弁,而且斜行的箭杆和上一根箭矢的箭杆一样交叉封锁了皮弁上部不大的空间。
耳边如雷响起的惊呼声自然也是场中诸人发出的,他们看到这个初来乍到的阎君侯这一箭同样是精准射中了逃奴头上的皮弁,自然而然也为他们的这位同袍发出而来赞叹的声音,其中以阎兴、小隗等人的声音最大,甚至还有其他手下特意说起来昨夜里,阎行单骑率先踏阵,夜间一箭射中八十步开外的贼首,搅乱数百贼寇的阵型的事迹,因为都是底下的窃窃私语,也就无所顾忌,手下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神乎其神,一副阎行技高一筹、稳胜无疑的模样。
李儒眉角微微舒张,眼中的光芒一闪即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马脸上的皱纹动了动,伸手捋了捋颌下稀疏的胡须,静静看着场中的董黛如何结束这场她一手主导的闹剧。
董黛自然能够听清场边众人传出来的惊呼、赞叹声,能够她下意识感觉这些声音的声响比前面还要大,就是有人刻意想要自己难堪的。她狠狠地扫视了场中的人一眼,又横了淡定从容的阎行一眼。
她没想到自己自幼有名家指导、勤学苦练成就的一手好箭法竟在今日遇上了敌手,虽然她往日和部曲、家将较量射艺之时,她也看出有不少人事刻意要让着自己的,但她自身却没有因此得意忘形,自以为当真是技艺天下无双,反而是更加钻研苦练箭术,以寻求真正达到精湛之境地。
可是今日李儒手下这个姓阎的,表面上看起来,不露声色,可实际也是一个有高强武艺傍身之辈,远远不可用对待寻常军中的粗鲁徒有勇力的武夫来看待他,而且他不仅箭术娴熟,心思同样缜密,一下子就看出自身的心机,迅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开始以刁钻的射击角度来挤压减少皮弁的空间。
“倒是小看而来这个姓阎的了!”
董黛在心中暗道,对阎行也生起了几分忌惮。她轻扭柳腰,微调了自己在马鞍上的位置,娇艳的脸上略带了几分煞气,同时眼中的冷芒也在刹那之间一闪而过,不为外人察觉。
“不过既然你还妄想和我一较胜负,也就怪不得我出此狠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