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引弓,围成圆阵御敌,无奈人数终究太少,被四面掩至,全速冲击的匈奴骑兵从多个方向冲锋围攻,很快就败下阵来,四下溃逃。
稍有组织的部分前营汉军部曲还能够且战且退,往后方的安全地带逃去,而其他已经被冲散、打残的汉军则犹如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被匈奴人的马蹄、自己人的践踏,踩伤踩死了不少人。
匈奴人的骑兵气势汹汹,在黑夜之中狂呼酣战,又四下抛掷火把,将前营汉军的营帐、辎重等物一并点燃,火助风势,夹杂着黑夜之中匈奴骑兵的奔腾之声,一时间仿佛有千军万马驰骋踏营而来,隐隐有排山倒海、地裂山崩之势。
匈奴人虚张声势,又借着骑兵突击的势头,一举踏破了前营,一路畅通无阻,路上结阵抵抗的汉军还没见到匈奴人,就已经先被自己一方溃败的士卒给冲散了,而匈奴人则像驱赶猎物、牲畜一样,安坐在马上,不断砍杀用两条腿跑路的汉军士卒,不断将溃败的士卒往后面的营寨里赶,企图故技重施,再用这些溃卒去冲破中军已经后营的防线。
于此同时,须卜根还下令分出两个百夫长带着他们的部下迂回绕后,前往焚烧汉军后营的辎重、粮草。
匈奴骑兵踏营,这么大的声势,几乎在同一时间,就传到了阎行的营地里面。
他的手下只有千余人马,所以独立的营盘并不大,和徐琨的营地相邻近。此刻听到有敌人袭击营地的巨大动静,阎行所在的营地也立马像沸水一样沸腾翻滚起来,军中示警的金柝声也急促地敲击响起,各个帐篷之中都有士卒一边收拾衣甲,一边拿着兵刃跟着伍长、什长冲了出来。
和阎行同榻而眠的徐晃原本就是生榻,再加上和阎行是初始结识,睡得并不深,眼下一听到军营之中的金柝声、喊杀声、马蹄声四起,而且还掺杂着“敌袭”的呼喊声,他瞬间就睁开双眼,从榻上翻身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佩刀。
刀把入手,他的内心才渐渐稳定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急忙回头,只见阎行这个时候也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徐荣的紧张模样,笑了笑,安抚着他说道:
“公明莫要慌张,敌情未明,营中中枢之地不可妄动!”
比起已经从军两载的阎行来说,还没有战阵经验的徐晃显然就青涩得多,他听到阎行的话,脸色一红,心中暗道惭愧,连忙应声说道:
“诺!”
阎行笑了笑,也不再多言,他因为和徐晃同榻,怕铁甲磕到徐晃,所以特意在上榻之前卸下了甲衣,如今却是要重新披挂,他才刚刚起身,大牛的声音就已经在帐外大声响起。
“军候,军中敌袭!”
“进来说!”
阎行的声音刚落,帐中的帷幕立马就被人从帐外强力掀开,一阵寒风从帐外扑面而来,全身盔甲的大牛脸色严肃地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两个亲卫,看到阎行还没有披甲,大牛连忙挥手让两个亲卫上去帮忙,他口中抱拳禀报说道:
“军候,军中敌袭,看着声势,敌人的骑兵不少,已经突破了军中前营,阎屯将已经带着入夜守值的士卒扼守营门各处要害,特地派人前来通报!”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找副大点的盔甲过来,徐君还没有甲衣,快去!”
阎行神色淡定,虽然因为不是战时,他营中的士卒大多没有和甲枕戈而眠,但是军中守值的将士都是披甲带兵,严加戒备的,今夜是阎兴守夜,估计这会他已经用辎车从门后封锁营门,让弓箭手登上四面栅栏守备了,而马蔺、甘陵等人也开始整顿各自的部曲,列阵准备迎敌。
他身为营中的核心将吏,不明敌情之下,首先就是自己先不能乱,中枢稳定了,就算边角偶有小乱,也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