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依然轻松,就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很痛,剧痛,但是不及心底的悲痛,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来,孩子也必须活下来,因为他们……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脸上挂着笑意,眼里却凝了一层泪雾。
“当听到孩子们洪亮的啼哭,我也真的是悲喜交加。” 话音落下,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她眼底的泪越发汹涌。
战京霆弯下尊贵的身子,紧紧抱住她,默默无言。
这一刻,他的表情有了丝丝裂痕,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为她报仇!
对于他的举动,半夏有点错愕,“你……抱疼我了。”
男人这才松了些力气。
战京霆依然抱着她,他内心极为复杂,还没有从她刚才的话里恍过神来。
顺产的痛她承受了,剖腹的时候又没打麻药!
因为没有专业的医生,所以……在缝针的时候,技术如此粗糙,导致六年了,那疤痕依然如此明显?当时伤口也一定感染了吧?
“半夏。” 他深情唤着她的名字,心里是既震惊,又难过,“你真的好勇敢,好善良。”
林半夏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喷嚏。
“你受寒了?”他紧张,赶紧取下身上的浴巾,披到她的肩膀上,“我们现在下山吧?车里暖和些,这雨看样子是不会停了。”
她没有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她害怕自己会哭。
战京霆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微微的失神,但也只是一瞬。
然后,他转身去拿她采摘好的中药,然后撑起了那把大黑伞,护着她朝山下走去。
暴雨如注,仿佛天空破了一个大洞,将无尽的雨水倾泻而下。
雨点砸在伞布上,噼里啪啦,砸在地面,水花四溅,大地万物被这场暴雨折磨得狼狈不堪。
树木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林半夏在下山的途中,鞋袜全湿,腹部的伤口已经隐隐作痛了,这是剖完孩子以后的后遗症,没缝好,也没休息好,一到阴雨天,那疼痛感就很明显。
“半夏,你找到杨易明放火杀害外公外婆的证据了吗?” 战京霆决定出手了。
“还没有。” 她边走,边转眸看了他一眼,“还在查,找当年侥幸逃脱的佣人,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线索。”
“明叔的弟弟还有联系吗?” 他也很心善,“接过来吧,或许有助于明叔的恢复。”
半夏摇头,“没有联系,他现在……可能也生死未卜,因为他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明叔送我上车的时候,被杨易明的人看到了,那车牌应该也被记下了,他把我送到诊所,他就走了,也是怕连累我。”
“他叫什么名字?”
半夏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他的样子,我能不能试着画一下?”
“可以。” 战京霆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画好了,我去寻人。”
两人下山后,他从后备箱里拿了套干净的衣裳,以及干毛巾递给她。
然后,他坐在驾驶室里闭上了眼睛,“你先换下来,不然会感冒的。”
啊?
在这儿换?半夏愣了愣,“……” 仿佛接了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