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似有疲惫的痕迹,眼中露出自责的神情,伸手探向秦子楚抱住他的脖颈,低声道:“伯父,我日后不贪玩,出汗之后睡在大风里了。你别担心,我真的病好了,最、最后一副药明日我会按时吃下去的。”
说到最后,扶苏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哦”的小模样,逗得秦子楚点着他的鼻尖笑起来。
“嗯,扶苏好好的伯父就高兴了。”秦子楚摸了摸扶苏的头顶,温和的说,“你昨日未进学,今天要把昨日的进度补上。”
扶苏笑着点点头,认真的说:“要不是伯父拦着,我可以学更多,加一日的进度没问题的。”
扶苏放开抱着秦子楚的手臂,窝回嬴政怀里,然后,顺着他的臂膀爬下地面站好,再次行礼后,姿态优美的往学宫走去。
秦子楚微笑的表情在看不清扶苏的身影之后隐退,露出深思的神色,忽然开口道:“项藉跟在扶苏身边,却从不耐烦学习,他性格急躁而直接,你说他为何却忍住了每日跟随扶苏学习?”
嬴政牵着子楚回到宫廷之中,强按着躺在自己腿上补眠,眼中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既然如此,子楚当初为何坚持不杀项藉之母,偏要留着她对项藉透露国仇家恨?”
秦子楚微微一笑,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薄毯,闭上眼睛,低声说:“项藉虽然有些急躁鲁莽,却不是个傻子,只凭借自己的姓氏,他迟早会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身份,既然如此,咱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残害他的家人,更添仇怨。而且,他母亲向他灌输的想法在年幼时候听着总比成年后骤然知道的强。”
秦子楚的声音越来越含混,临近入睡前,终于微不可查的说:“何况,经历过艰难抉择的决定才更珍贵,要是只想培养一条能咬人的狗,我要项藉……做什么……”
嬴政摇摇头,看着秦子楚的面色皱起眉头。
他心中道:也不知是否是朕的错觉,这几年总觉得子楚精力似乎大不如前,每日竟然需要睡满五个时辰才能不觉得困倦。
嬴政摩挲着秦子楚的脸颊,低声道:“子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朕的寿数只有五十载,陪着朕走完,别提前离开。”
抚在脸上的手掌动作轻缓,带来一阵阵柔和的痒意,秦子楚迷迷糊糊的发出一声“嗯”,嬴政虽然知道这只是他无意识的反应,嘴角却挑起了笑意。
学宫之中,李斯一条一条向这群龙子龙孙解释着各类典籍的内容。
他视线向下一扫,上扬的嘴角霎时一僵,霎时觉得上皇钦赐的戒尺真的很有存在必要。
李斯大步走到项藉面前,毫不留情的挥起戒尺,直接打在项藉背上,怒声道:“竖子无礼,竟然敢在这课上如此狂妄的公然大睡!”
李斯下手虽重,却还顾及项藉伴在扶苏小公子身边,很有分寸,并不会将他打个好歹。
偏偏项藉天生神力,身强力壮,李斯有所顾忌之下的一下子,对他无异于挠痒痒。
他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之后,竟然继续呼呼大睡!
扶苏与他同桌而坐,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却还是起身主动替项藉分辨:“老师,昨日我大病一场,项藉彻夜不眠的照顾我。今日我本想让他留在家中休息一二,项藉却担忧我在课堂上体力不支,强行跟来的。请老师不要责罚他了。”
李斯虽然心里惦记着荣华富贵,可该做的本职工作从不肯出错,更何况秦子楚和嬴政一而再的强调要好好教导扶苏帝王之学,不可松懈?
因此,李斯听到扶苏的解释脸色虽有好转,却没有轻轻放过此事的意思。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终于说:“虽然是忠心,却不能不责罚,若是小公子愿意,今日的功课替他抄写五十遍吧。”
“是,老师。”扶苏毫不顶撞的应下此事。
下课后,李斯冲着仍旧睡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项藉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扶苏平静的看了项藉一眼,沉默的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书写起额外作业。
“哦?有这样的事情?”秦子楚听到李斯的回复,笑了起来,语调让人听不出心情如何。
李斯小心翼翼的再次看向秦子楚,随后望着嬴政等待批复。
嬴政却平淡的说:“此事你便当做从未禀报过,退下吧。”
“是,陛下。”李斯知情识趣的起身告退。
嬴政牵住秦子楚的手掌,微笑着说:“走吧,去看看咱们的孩子。”
秦子楚颔首,起身与他同行。
学宫之中,扶苏还在奋笔疾书,连秦子楚和嬴政到达都未发觉。
秦子楚站在他身后,仔仔细细的看着扶苏所写,对嬴政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扶苏他们的存在。
“伯父,陛下?”扶苏微微一愣。
随即,他猛然拧了项藉一把,扯着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的项藉一同往地面上跪倒。
原本睡得简直如同死猪的项藉一听到扶苏的声音却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警醒的神色,顺着扶苏的动作跪伏在地。
见两个孩子如此情状,嬴政与秦子楚的眉头同时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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