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贤的归来

    十六夜侧身靠在一乘寺家的家门上，来来回回呼吸了好几下后，伸出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的声音一响，十六夜立刻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来，站的笔直，肩膀成僵硬的一条线。

    门开的时候，十六夜抬起头来，不期然地看到一张明显是哭泣过后的脸。

    手一下子就握紧。

    十六夜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眼神却闪躲着，“阿姨，我……”

    “进来吧，十六夜。”仿佛是叹息一般，一乘寺妈妈为她打开了大门，示意她进去。

    “唉……”刚刚走进一乘寺家里，一乘寺妈妈又有些伤感地想抹眼泪，“十六夜是来看小贤的吧，可怜他还没有醒，都不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呜呜呜……”说着说着，竟掩面而泣起来。

    十六夜埋下头来，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尴尬的场景的她只好局促不安地站着。

    “好了。”略带些沉重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十六夜如闻大赦，背转过身，弯了弯腰，“叔叔。”

    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搂住一乘寺妈妈的肩膀，“小贤会醒的，会的。”

    却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看见这样伤感的一乘寺父母，十六夜又想起了贤迷茫的神色，牙关紧咬，“叔叔阿姨，那我就去看一看贤了。”

    她脚步匆匆，像是要逃离什么。

    手落在门把上，十六夜手腕一转就开了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宁谧的房间。

    她走过去，抬头看向床上方沉睡的贤。

    褪去了以往的狂放和暴虐，如今的贤面目柔和，只是一双眉紧紧地皱着，嘴唇不断地翕动着。

    十六夜顺着床梯向上爬了一截，正好立在床头边，伸出手，指尖轻轻按在贤的眉心上，然后很慢很慢地顺着他的眉眼勾勒。

    贤好像是感到了安心一样，眉渐渐舒展开来。

    十六夜的指尖一顿，随后俯下身，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贤，欢迎回来。”

    虽然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但是这样的结果已然是很令人满意的了，虽然，虫虫兽的死在贤的心上重重地划出一道刻痕。

    可是，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十六夜攀爬下去，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乘寺父母以及……他们眼中的欣喜之情。

    十六夜还没来得及回转过身，就看见一乘寺妈妈眼眶含泪地跑过去，又退离了半步站在贤的床边，“贤，你终于醒了。”

    十六夜飞快地转过头，在看见贤似乎更加迷茫的神色时，不安的预感浮上心头。

    很快下一秒就验证了她的想法，她清晰地听到贤很快地回了一句：“谁？”

    然后他又重复地问了一句：“谁啊？”

    “记忆丧失？”一乘寺爸爸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十六夜只是闪过了一瞬间的紧张，然后她抬头看向十六夜。

    “完全不认识我们了。”一乘寺父母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望。

    贤将眼神转向了立在一旁的十六夜，“他们，到底对我有怎样的意义呢？”

    他是直接朝着十六夜问的，那神态，竟然像是认识她的。

    “小贤，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啊。”一乘寺妈妈含着泪喊了一句，然后很快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不过没关系，贤只要回来就好了。”

    十六夜站在那里听着一乘寺父母对着贤的忏悔，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贤紧紧盯着十六夜，像是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这一来一回，一乘寺父母也发现了贤只对着十六夜说话，于是更加伤感起来，“要是，要是我们以前对小贤好一点就好了。”

    十六夜没有理会一乘寺父母再一次的自我忏悔，而是回了贤的话，语气熟稔而自然，“正如你所想，他们是在关心你，真正的你，是作为一乘寺贤的你。”

    “是吗？”贤对这个回答显然感到很是奇怪，转了头看向自家父母。

    “是的，小贤，小智已经死了不是吗？所以，小贤只要做回你自己就好了。”

    “死了？”贤的眼中不自觉地流出眼泪，他伸出手摸向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我会哭呢？”

    十六夜眯着眼睛不回答，只是笑着再一次重复：“贤，欢迎回家。”

    “回家？”贤垂下眼，对这个词所代表的的意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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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归累，麻烦归麻烦，该上的学却还是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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