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娘娘去了几日, 燕挽亭仍然少话, 每日只待在殿前的长廊下, 一言不发的看着庭院里的那一簇泪斑竹。
“殿下。”
李凤游从门外走来, 行至燕挽亭身旁, 轻轻唤了一声。
燕挽亭恍然抬头, 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来了。”
“殿下, 姜国的二皇子,已动身几日了。现下, 约莫行至姜国边境。”
李凤游看着神色有些萎靡的燕挽亭,心中暗叹一口气,陈妃娘娘一走, 仿佛让殿下失了一般的生机。
“他手脚倒是快。”
听到李凤游提起江询言,燕挽亭这才精神了一些,她冷哼了一声,负手看向亭落。
“殿下, 您还在为陈妃娘娘心伤。”
李凤游有些犹豫的开了口。
“表姨娘本不该此时就....是我这些日子让她愈发忧心了,郁结难安,表姨娘这才....”
燕挽亭眸中悲痛,双手握拳, 紧紧抿着唇。
李凤游见燕挽亭竟将陈妃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连忙道。
“殿下怎能如此想, 陈妃娘娘身子本就不好,这....这都是天命,殿下怎能怪到自己身上去。”
“凤游, 其实我有时想,表姨娘此时走了,也好,日后就不用再忧心我的事了。”
燕挽亭目视远方,眼神闪烁喃喃自语。
“殿下....”
李凤游一时不解燕挽亭话中的意思。
“凤游,有些事本不该在表姨娘才走,就做。但这些事,万不能耽搁。”
燕挽亭的神色,瞬间就冷凝了许多,她扭头看着李凤游。
“还有十几日,就是陛下的寿诞,只是因陈妃娘娘....不得不推迟几日。陛下的意思,本是此次寿诞不如不操办,但奈何请柬已发出,各国的使臣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过两日,各国的使臣便陆续抵达京城。”
“不过此次,不同往年。往年陛下寿诞,各国派来贺寿的都是些协礼大臣,但此次,来的都是各国的皇子。”
李凤游恭敬的站在一旁,一一禀报。
“他们是何目的,凤游难道不知。”
燕挽亭侧头看着李凤游,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是殿下属意将殿下将要和亲的消息散布出去。”
“无论真假,他们不都一一上钩了吗,能与我燕国联姻的好事,他们自然趋之若鹜。”
“只是卑职未曾想到,那姜国二皇子也上钩了。”
李凤游点了点头,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兴奋的笑意。
燕挽亭早早就注意到了姜国的二皇子,暗中派遣影楼查探,初始,李凤游有些疑惑燕挽亭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开始调查一个异国皇子。
只是随着影楼的暗探前赴后继的前往姜国刺探,这才将姜国二皇子暗中的势力和野心挖掘了出来。
那普普通通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暗中竟有通天的势力,不仅笼络了一群所谓的江湖门派,暗中培养了几个隐蔽的势力,还在各国之间安插了不少细作。
虽现下还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何,但将触手渗入整个中原,甚至与草原游牧族群有交易的人,他的野心,显然不是一个姜国就能满足的。
只怕,在他的野心中,已囊括了燕国。
“他会来,虽我不知他究竟是不是为了夏秋潋所来,但他一定会来。”
燕挽亭唇角的笑容讽刺冰冷,双眸中隐隐透出些许凛然。
“殿下,那献妃娘娘,该如何处置。”
李凤游有些犹豫。
她不知燕挽亭对献妃是何情意,似乎有掩不住的敌意和恨意,几次想要她下手除去献妃,却又总是在关键时刻迟疑。
就像如今,重伤了献妃后,有时又会露出几丝悔意。
“如何处置,先留着吧。她可是江询言心尖上的女人,日后许能牵制住江询言。”
燕挽亭微微蹙眉,面上神情有些复杂。
夏秋潋,她的伤.....
沉默了良久,燕挽亭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的伤如何了。”
“今日卑职倒是碰到了师父和福安师妹往贤妃娘娘的寝宫去,粗略问了几句,好像是说献妃娘娘的伤口又裂开了,这次连师父都出马了,看来那伤连福安师妹都无法医治了。”
“是吗。”
燕挽亭抿着唇,敛下眸子。
“殿下....”
李凤游试探的唤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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