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不洁,怀了种我也不敢要!这两年嘛,也不知是不是糟了报应,肚皮不争气到就是怀不上,你说这样的儿媳妇要来有什么用?!”
不忠,不洁,不懂事,不温柔体贴丈夫,还不尽儿媳妇本分!
这个女人,早就让她婆婆邹明月厌恶透了。
江慕水一边记录,一边握着笔的手都在抖。
她清楚地知道邹明月一字、一句、一刀、一刺,都恨不得戳个血窟窿在她身上!她思绪艰难而迅速地转着,垂下的眼圈已泛红,却依旧沉静镇定,思考完了整个案件过程。
“刚怀上是多大?一个月?两个月?我提醒您,未出生的婴儿是不在离婚财产分割的考虑范围内的。”
“再说又不是要离婚的夫妻俩的孩子,是丈夫跟第三者的孩子要出生、要成长、要抚养费,还要将来可以继承的家产,有什么道理叫原配的妻子为此买单?”
“还有财产分割是要看婚姻过错方的,您把您儿子的过错方位置摆得这么明显,是真的想让他多分得财产、让他的妻子净身出户吗?”
江慕水的冷静、沉着、专业,此刻在邹明月看来都等同于不要脸。
她恼羞成怒,气得不行,抓起桌上的石膏雕塑就朝她额角丢了过去!
“分什么婚姻过错方?你真要讲婚姻过错方这个问题是吗?好,江慕水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从婚姻一开始就对不起我儿子?结婚当晚你就失踪,第二天发现你的时候你人在哪儿?你说!自己说,你人在哪儿?!”
石膏雕塑很沉,一下子砸到她的额角,又掉落在了地上!
江慕水躲避不及,“砰!”得一声被砸了个正着!
“……”
她推着桌子躲开一些,额头上却还是瞬间鼓起了一个大包,紫红渗血。
雕塑一个锐利的棱角,还在包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江慕水捂着额头,疼得都在抖。
邹明月却还没骂完。
“……你要敢说你对得起我儿子,那鬼都不信啊!我当时就不该心软留下你这个祸害,你这个放.荡不堪的女人,害得我陆家两年都没抱上孙子不说,我儿子都憋不住在外面找人怀上了你却还不肯走!你存的什么心啊?!你说!”
结婚当晚。
呵……
每次一提起两年前结婚当晚发生的事,江慕水就想笑,可每次都是酸涩堵到喉咙口堵住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那一晚。暴雨。刀。黑洞洞的枪口。
她那满身的血。
和心里撕裂一般的痛。
还有最最恐怖的那个场景,那人优雅而冰冷的动作,将她整个身体都撕开,如野兽般啃食掠夺,那是最深的噩梦。
把沾了血的手拿下来,她冷静淡然地看了一眼,放下手,说:“请您冷静。妈,您现在伤害我没关系,可以后要是您跟其他律师起冲突就出手伤人,却是可以被告作人身攻击的!”
“你敢告我人身攻击?那你告啊,你去告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江慕水这个儿媳妇怎么当的,告你婆婆人身攻击,你当个律师就能耐了,你去告啊!告我啊!”
婆婆邹明月大力拍着她的桌子,指着她的鼻子痛骂。
江慕水扯了两张纸巾过来,捂着额头。
不出意外的话,门外的人都被吵到了。
越来越多的人假装不经意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前,目光同情地看着里面的情况,有人想进去劝阻,被知情人拉住了,诉说了实情。
——婆婆教训儿媳妇。
——家务事,莫插手。
“呵,还是因为我儿子要跟你提出离婚你怕了?当年你对他那个死缠烂打啊,可算是把他缠进婚姻里了你高兴吧?我儿子现在跟你离婚你就伤心了!所以你才厚着脸皮死都不跟他离!”
江慕水站起身,极力忽略掉她句子里字字带刀,捅得自己鲜血淋漓的那些话,吸一口气绕着桌子走出去道:
“妈您该渴了吧?我助理为免打扰不敢进来,我去给您拿喝的,您要水还是咖啡?”
“我想喝你的血你倒不倒?!”
“那就咖啡吧!”
她打开了门。
外面的人都看着她,不管是律师还是客户。
这年轻的女子还是很美的,小巧的黑色职业装是保守式的,都给她腰纤腿细到穿出了妖娆的味道,尤其看到她低头接热水时,额头上那渗出的血丝,更是惹人生怜。
端着两杯烫手的咖啡,江慕水往回走。
……
“江慕水我警告你,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就没完,看见吗我未来的新儿媳又在闹了,我叫我儿子回家吃个饭他都不回,赖在人家那儿不走,要么你就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我陆家就勉强接受你这根木头!要么你就赶紧跟我儿子离婚,别占着茅坑都不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