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笑了笑,“你真是来打结婚证的?那麻烦你,起码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再来!”
陈修远大概又被她气到,拿起打火机又点燃了烟,这次却没有抽,放在指间,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带这些东西?”
沈清筠一怔,皱着眉头,“就算你带了,我没带,也白搭!陈修远,你送我回去,明天还得上班呢!”
她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累了!”
陈修远弹了弹烟灰,“累了就躺后面睡。这空间比你住那屋的床要大,也舒服。”
“我要回去,不然你就放我下来,让我自己回去。”
“你除了我身边,哪也去不了。”陈修远轻描淡写的应道。
他应该是真的口渴,将烟摁熄,勾着身子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却递给她,“骂了那么久,口渴吗?”
沈清筠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摇摇头,“我不渴。”
陈修远便自己喝了起来,“你眯一会儿吧。我明天喊你起床。”
“你真要在这里待一夜?”
陈修远认真的点点头,“沈蔓,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我说要你等我出来,你就应该相信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沈清筠不知道他的处理好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父母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打死了沈清筠,她也不相信。
可她却莫名怂了,不敢问。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是张依的旧睡衣,起球了,可笑的小狗图案带着一股傻气,称得她看起来稚气了几分。
沈清筠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乱糟糟的发型,惨不忍睹的衣服,如果陈修远真抽风拖着她去结婚,那这大概是世上最丑的结婚照!
她见冰箱没有合上,里面有一瓶红酒,看不出年份,只隐约记得这牌子很贵。
沈清筠想陈修远这烟酒不沾、不近女色的形象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被毁。而且,似乎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看向陈修远,叶奇曾形容,陈修远是一个天生自带隔离结界的男人。他面无表情保持沉默时,因为看不出情绪的冷漠和疏离,如最神秘有着大片留白的水墨画,禁欲又危险。
沈清筠有些抑郁的叹了一口气,“陈修远,我真的想回去了。我为刚刚说的话抱歉。”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陈修远将椅子降低,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了下去。
他对上沈清筠的眼睛。
陈修远的眼睛十分好看,一双眼,宛若含着两颗墨玉,漆黑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一层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人一眼看不真切。
“我今天出来,见不到你,有些慌。”
他的话让沈清筠有些诧异。
“给张凯文打了电话,他说你中午没有吃饭,你就不能好好珍惜自己么?身体可是自己的!”
沈清筠想,他可真啰嗦。可啰嗦得,让她的眼睛有些酸。
陈修远寒星般眼眸看向她,冰冷明澈中满是温柔,他如看着最珍贵的宝物般,眼神让沈清筠沉迷,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我一向不觉得结婚是一件大事。领个证摆个酒,一群人的热闹。不过一张纸的契约,什么也束缚不了。不瞒你说,到了我这个年纪,恋爱过,什么女人也见过,年少轻狂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他说着笑出声,脸上有怀念有思索。
沈清筠这才回过神,却不懂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些。
“可那天你问我,要不要娶你。我想,我就放不开你了。”
他举起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
他的手十分温暖,跟他冷冰冰的外表完全不同。
沈清筠彻底呆住了,以至于他喊出她的名字—“沈清筠”时,自己也没有更加震惊。
陈修远又翻开储物格子,拿出一个红色本子,将它递给沈清筠,“其实我让你等我出来,是想去领证的。我都联系好,要他们等了。结果你倒好,撂挑子跑了!”
“我父母年纪大了,管不了我。可我得给他们一个交待,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你父母同意你跟我结婚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唯父母之命是从的人么?”
“可,可他们知道我....”
“知道不知道,有区别吗?”陈修远轻描淡写道,“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孩子。沈清筠,你,每一点我都很满意。如果想让曾经伤害你的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你最先的就是学会‘反击’。不是故作强悍,而是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让他不能翻身。”
“当然,如果这件事你交给我,你可以什么也不操心。你说呢?自己来,还是我来?”
看着沈清筠的模样,他叹了口气,“你折腾吧。随便折腾吧。可是,沈清筠,我们得结婚,得领证,得举办一场盛世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