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金鱼池的瓷窑。”徐澄光说。
望着背光而立的暗沉沉的几座瓷窑,青岫感觉周身越来越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徐澄光眯着眼抬头看那些瓷窑:“真没想到金鱼池的历史能那么悠久,你看见瓷窑壁上那些花纹了吗?那应该都是用老瓷片拼成的。现在市面上也有收藏碎瓷片的,只要是真品就能卖上价。”
“这些东西大概无法取走或买走。”青岫直说道——一个对古董外行的出租司机都了解其价值,更何况那些玩瓷器的行家了。
村子边上有一条宽阔的砖路,两旁都是铺地摆摊的卖家,俨然一个并不热闹的集市。
“今天人还多些,昨天更冷清。”徐澄光带青岫沿着道路北侧走着,估计昨天他见到的卖玉雕的人就在这一侧摆摊。
这些卖家大部分是卖瓷器的,种类五花八门,档次三六九等,徐澄光蹙眉看着那些粗瓷上印的金鱼,造型呆板俗气,有的甚至都印不完整。
“这片市场就是被这些人给搞坏了。”徐澄光低声议论。
青岫不做声,一路走一路留神看,发现其中也有规矩卖货的,有些瓷器虽然一看就是现代工艺品,但瓷质细腻,手绘的金鱼也相当传神。
“这是我们金鱼池的窑里烧出来的,八十年代出的,您现在收藏,放二三十年就是好东西!”卖货人诚恳地介绍着自己商品。
这倒是实话,放到未来的2018年,拿出一只八十年代精工细作的瓷器,也是能卖上些价钱的。
徐澄光当真走过去询问价格,也没打算真买,只是想摸摸底。
青岫看着大部分摊上摆着的瓷器,心里很难把金鱼池的瓷器和那些玉雕联系在一起。
瓷和玉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呢?
同时,一座北方小城和岭南,和福建,和永春能有什么联系呢?
也许找到了答案,也就找到了权凤春。
“我们金鱼池烧瓷从宋朝就开始了,是典型的北瓷……”卖家很热情地向徐澄光介绍着,“我就是本村人,我姓郭,我们村郭姓是大姓,郭家窑烧出来的瓷是最好的瓷。”
这和郭三茂当初的说法差不多,郭姓的确是这里的大姓,至于“去村里打听,没人不知道我郭三茂”这样的话,青岫没有去证实,一是不愿意让徐澄光以为自己对这里了解很多,二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卖玉坠的人,不该节外生枝。
当徐澄光再次开口问另一个卖家时,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我们金鱼池烧瓷从宋朝就开始了,是典型的北瓷……”
徐澄光认真听着,似乎并没有觉得这重复的台词有什么不妥。
两人走到集市中段的时候,青岫看到一个背着布口袋的年轻人朝这边望,确切说是在看徐澄光。
如果没猜错,卖家应该就是他了。
青岫感觉他看徐澄光的目光充满期待,而看向自己的目光则有些探寻和警惕,心里便愈加笃定,用手机迅速给万重发了条短信:路北中段,绿衣黑裤男青年,背灰色布口袋。
徐澄光也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但不知是心里更惦记金鱼池瓷器还是有意想把那些玉雕的价格压到更低,他慢悠悠地冲年轻的卖家点点头:“货拿来了?”
男青年看着青岫的眼神还有些犹豫,徐澄光便向他介绍青岫:“我带个朋友帮我长长眼,他懂玉。”
“哦。”男青年冲青岫笑了笑,向徐澄光低声说:“老板,玉都拿来了,你们现在验货吗?”
徐澄光此刻却又不那么着急了,不紧不慢地说:“我跟前面一个卖家约好时间了,先看看他的瓷器,一会儿回来咱们再说玉雕的事。”
年轻人毕竟缺乏买卖经验,不大明白徐澄光为何转变了态度,此时也只能点点头:“好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
为了不引起徐澄光的怀疑,自从和这个年轻人搭上话后,青岫就再没有摆弄过自己的手机,他将手机放进口袋,和徐澄光向前面走去。
“您这是想压压价?”青岫虽然一直在和徐澄光装傻,但也不想把自己装得特别傻,所以偶尔也要机灵一下。
“那些玉在本地根本卖不出去,要卖早卖了,”徐澄光一面说着话,一面打量着路边摊子上的货品,“昨天500块卖给我,我一激动,价都没还,今天必须晾一晾他。”
所以今天才特地请了个帮手一起来还价——青岫心道。
晾着卖玉青年的时间不能太短,太短起不到效果;也不宜太长,太长就怕引起年轻人的逆反心理,买卖毕竟还是和气生财。
但让徐澄光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和小礼离开的这40分钟里,居然被人“截胡”了。
——40分钟后,卖玉青年依然等在原地,看到徐澄光走来,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不耐烦,但也相较刚才少了些期待。
他依然挂着笑:“老板,逛回来啦?有没有买到合适的瓷器?”
也是,在这个地方最能卖上价钱的也就是金鱼池瓷器了。
徐澄光摇头笑了笑:“有的货看上去靠谱,但经不起琢磨,真货不多了。”
卖玉青年并没有固定摊位,他只是背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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