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则留着齐耳短发,三人手中都拿着书本,满面笑容地站在那里,眼神中似乎有着对未来的憧憬。
青岫看了很久,她们都穿着样式独特的圆形娃娃领半袖衬衫,搭配背带裙,青岫又绕到雕像背后去看,果然,肩带是古老的h样式。
“这雕像很有年代感,三个女生的气质相较于现代女生的朝气蓬勃,似乎更偏重于内敛娟秀。”青岫说。
吴老师对青岫的细致观察颇为感慨:“礼先生看得很仔细啊,其实这雕像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校庆时专门请人雕刻的,可惜后来在特殊年代,雕像遭到了破坏,当时刻有年代和校训的底座都被损毁了,雕像也是经过学生们的修复才保留下来的。”
青岫有些惊讶,这雕像居然是民国时期的。
“在寄寓市,咱们璞玉算得上是古老学府了。这尊雕像修复之后也在沿用,就摆在一进学校大门的地方,一直摆到前些年。大概九十年代初期吧,学校开始招收男生之后就立了新的雕像,这一尊就存放在这里了。”
青岫记得刚进校门时看到的石像,是很抽象的艺术风格,不像眼前这尊具象化。
四十年代,距离现在的2006年差不多六十年了,假如雕像上的短发女生是权凤春,那到如今至少也八十多岁了。
青岫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思维被困住了,像游丝那样浮着,脆弱而没有着落,便暂时中断了这个方向的思维延伸。
最起码,从玉雕女生的穿着来看,她一定是璞玉中学的学生。
但为什么从历届学生名册里找不到她呢?难道,是后来改了其他的名字?
青岫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改名字这种事似乎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有点刻意的刁钻。
这间展厅除了中心的这座三女生雕像之外,四壁都陈列着关于学校历史的老照片,青岫走上前去一一欣赏,解放前的早期照片只留存了两张,都拍摄于四十年代初期,都是集体照片,里面的女学生们所穿的正是和雕像一模一样的学生裙,且不乏剪着齐耳学生头的女学生。
后来的校服显然发生了很大变化,统一改成了白衬衫配深色长裤,直到八十年代,才又改回了以前的校服样式。
青岫盯着八十年代的几张照片:“咱们学校的集体合影照都齐全吗?”
“从七十年代末期到现在,我们的照片都是齐全的,每个班的毕业照我们都留存了。”吴老师见青岫想要用相机将这些照片都拍下来,便说:“这些资料都存有扫描版和电子版,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拷贝。”
这么一来,就减少了很多工作,也节省了时间。
后面的几间小展厅主要展示了建校以来的优秀师生作品,毕竟是美术工艺院校,所以这些作品非常有艺术水准,青岫一面欣赏一面都用相机拍了下来。
其中一件陶瓷作品引起了青岫的注意,这是一件白釉梅瓶,瓶子的腹部绘制了几尾灵动的金鱼,金鱼的眼睛十分夸张的大而鼓,仿佛洞悉了世间万物一般。
显然这件瓷器也十分被校方所珍重,装在方形的玻璃罩中,玻璃罩外上了锁,还安装了报警器。
“这件作品算是价格不菲的古董了,如果需要打开欣赏的话,就得通过校长了。”吴老师解释着。
青岫摆了摆手,表示自己隔着玻璃罩欣赏就好:“这是金鱼池的瓷器吗?”
“没想到礼先生知道咱们寄寓市的金鱼池?”吴老师有几分惊讶。
“有所耳闻。”
“咱们这件梅瓶就出自金鱼池的郭氏瓷窑,是郭守颛先生的作品,他最拿手的也是这种巨目金鱼的梅瓶,现在平均市场价格大概在30万人民币。”吴老师带着几分自豪介绍,“咱们这件作品更是难得,这是郭守颛先生为学校三十年校庆专门创作的,本来是一对,但另外一只被曾经的老校长捐献给了寄寓市博物馆。”
青岫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金鱼池瓷器的真品,不禁从各个角度对其拍了很多张照片。
“可惜郭守颛先生在1959年就过世了,他的创作高峰期就集中在四十年代末到五十年代初,而且这一对校庆瓷瓶又有特殊意义,因此价值应该会更高一些。”
青岫望着这件作品下面的标签,上面写着:郭守颛1906-1959,国家级陶瓷艺术大师,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金鱼池陶瓷艺术馆馆长,璞玉艺术女中名誉校长。
“郭校长曾经担任过学校的陶瓷课教师吗?”青岫问。
“还真的教过几年,那几届学生真是幸运,可惜后来郭校长就太忙了,没有时间亲自授课。”
这个展厅主要以陶瓷作品作为主要展品,除了郭守颛的这件“镇校之宝”外,其他陶瓷作品也各有千秋,但绘制着金鱼的作品显然都无法和郭守颛的巨目金鱼相提并论。
青岫发现,这些陶瓷作品的创作者,大部分都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