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大人进来之后,无视了代昌邑的眼神,在钱平的身边跪了下来。
赵烨霖看着他,然后问了他过来的目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来帮代昌邑的,连代昌邑也是这样觉得的,心里想着自己有救了,等自己出去之后便将那些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收拾一番,也好解自己的心头之气。
不过朱大人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却让他瞠目结舌,满脑子都是不敢相信。
因为他作为证人,将代昌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供出来了,然后还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言外之意就是这一切都是代家的人逼着他做的。
白霜在赵烨霖的身后忍不住冷笑,逼着他做的?他朱大人好歹也是县令,代家不过一个小小的米商,居然能逼着他做这些?倒也是足够厉害了。
在场的谁人看不出来,朱大人无非就是想从这件事情中脱身开来,然后将罪名全部都扣在代昌邑的头上,自己最多只留下一个软弱无力,欺软怕硬的罪名,但是这也算得了什么呢?
就跟代昌邑想的一样,跟性命比起来,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烨霖倒是没有想到朱大人会来这一招,一时间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在白霜的提醒这下才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跟你都没有一点儿关系?”
“不是,下官不够严谨,被他们父子二人拉着跑,是下官的失职。”朱冰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一点儿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反而直视着赵烨霖的眼睛,让对方摸不透他。
“你胡说!朱冰,做人可要讲究良心,你都收了钱,你现在来说是我父子二人逼迫你的?我呸,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真是当了婊子还想里牌坊!你想得美,我代昌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代昌邑方才积蓄起来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全面爆发了出来,若不是赵烨霖让人捂住他的嘴,怕是更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你堂堂一个县令,居然能受一个商人的胁迫,朱大人,你这谎话是否有些太过蹩脚了?”
“这话听着确实是想编的,若是换了我,我也是不能相信的。”朱冰的嘴角带了一丝笑,竟有些老谋深算的模样,“所以我准备了证据,都在这里了,还请殿下看一看再做判断。”
未了还加了一句,“下官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些证据呈到赵烨霖手上之后,他全程皱着眉看着这些证据,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身后的白霜。
白霜看的时候就跟赵烨霖的表情一样,这份证据中包含一些书信,都是代昌邑的父亲写的,上面清楚地写了让他帮忙做这件事情的经过以及好处。许是一开始朱冰并没有答应,所以这样的信不止一封,有好几封,并且在信的结尾,好处越来越多。
除了书信之外,还有就是代家送来的各种东西的名单,全部都列在了一张纸上,根据墨水干的程度和纸张的泛黄程度,不难看得出来有些时日了。
“代家送来的东西我全部都留着,一点儿都没有动,就是想着若是真的有事情败露的一天,我也能证明我的清白。”
“清白?就凭这这几封书信,便能证明你的清白,那浮生的呢?那些死在你们手底下的冤魂呢?”见朱冰这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白霜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懑,开始跟朱冰争辩起来。
朱冰见白霜这幅模样,倒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反而看向白霜,“下官不知道王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笃定了白霜只是想着替别人打抱不平,女人嘛,总是比男人要更感性一些的,但是确实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来的。
所以他才根本没在怕的!
不过白霜也不是毫无准备的,之前她就在想,这个助纣为虐的朱大人,她肯定也是要收拾他的,所以便也开始在收集这个人的证据,正想趁着这次机会想个办法将人引过来,没想到他倒自己撞了过来,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朱大人当差的这几年,怕是没少从中捞油水吧?从你手底下过去的人命应该也不在少数吧?朱大人到底是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还是在跟我装傻啊?”
闻言朱冰微微眯了眼,没有说话,想看看白霜究竟能拿出些什么证据来,他当官这么些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难道还会怕她一个丫头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