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嫁一人,蛮有意思的,周遭繁杂,倒是让五月静下心来了,三郎在干嘛呢,他有没有在想自己呀。
“姊姊又在想阿兄。”妍姬一大早就过来给巫玥当送嫁女了。
巫玥坦然道,“嗯,是在想。”
妍姬瞪大了眼睛,“姊姊都不知羞的。”
巫玥一指涂了腮红的脸颊,“看我羞红的脸。”
妍姬扑哧笑出声,“姊姊就别打趣自己了,姑说了,新妇都是要涂的,挺喜庆的。”
巫玥点头,“是喜庆,就是不美而已。”
“反正姊姊无论弄成什么样,阿兄都觉得姊姊美绝天地。”妍姬说完又补了一句,“这话是兄长说的。”
嗯,那倒是。
刚吃过中午饭,荀三郎的迎亲队就到了门前,丝竹奏乐,钟鼓齐鸣。
巫玥端坐在梳妆台,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巫玥人在这坐着,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妍姬说,“我去门口堵着阿兄,若阿兄不多说几句好听的,就不让阿兄进来。”
巫玥赶紧说道,“别闹他。”
逗得妍姬哈哈大笑,“姊姊又心疼阿兄了。知道了,不闹阿兄。”说完一溜烟跑去门口等着了。
鼓乐声越来越近。巫玥心就像是跟这鼓点在跳动一样,成亲这种事儿,无论是成几次,都还是这么忐忑。
鼓乐声止,是三郎到了。
越紧张越是耳聪目明,巫玥只听妍姬问荀谦,“女子如花,男人如土,阿兄觉得姊姊是一朵什么花?”
这是每个送佳女照例要问的,估计荀谦有准备,他迅速答道,“桂花。”
妍姬问,“为什么?”
荀谦答道,“因为我院子里只有一株桂树。”
巫玥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家三郎这是在说她合该是长在他院子里的,一抬眼就看到,晓风一过,便能嗅到,无时无刻不在身边。
妍姬又问,“阿兄打算以后养这株桂树?”
荀谦答曰,“永生为伴。”
妍姬笑道,“原本是要问更多的,但是姊姊心疼阿兄,不让我闹,我就不闹了,阿兄赶紧可以进去接你的桂花了。”
真是口无遮拦的小娘子。
门吱哟一声开了,荀谦逆光进门。巫玥看着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的荀谦,只觉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她想,三郎肤白如玉,其实很配红色。
荀谦说,“很美。”他的阿玥终于是凤冠霞帔要嫁给他了。
巫玥浅浅一笑。
女为悦己者容,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吉时不错,荀谦把巫玥接出门。
巫家祠堂前宴客,巫玥照例去拜别祖宗先辈,再告别父母。
巫潜这一天都没落脚,心都不知道放哪了,终于到了阿玥要出门的时候,他千万种道理都来不及嘱咐,先就老泪纵横。
巫玥心酸不已,也跟着流泪,这么多年,都是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她舍不得老父亲,“父亲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熬夜看书了。”
巫潜背过身去,狠狠的擦了两把眼泪,才转过头跟阿玥说话,“行,阿玥过去之后要好好的,别让自己受委屈。”
巫玥点头称是。
巫潜转头教育荀谦,“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如今我要叮嘱你的只一句话。你若是阿玥不好,我就把阿玥接回来。”
面对岳父如此铮铮的恐吓,荀谦连连称是。
张氏又象征性的嘱咐巫玥几句,该说的,早前已经说过了。
巫潜说,“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
巫玥和荀谦又再行大礼拜别巫潜。巫潜只把巫玥送到迎亲的车上还拽着巫玥不撒手。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父亲保重。”
“罢了,罢了,走吧。”
鼓乐声响,马车渐行渐远,巫潜站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不远处,巫灵看着此情此景,面无表情,只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是儿子,一定是儿子,只要是儿子她就能夺得她想要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