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
薛含雪这会儿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以前干的那些事全都和盘托出。她是怕的,怕王爷知道她以前做的事以后会讨厌她、憎恨她,甚至一怒之下把她休了甚至杀了解恨。可是如今她没有别的选择,假如不说实话,只怕这一系列的事都要被硬扣在她的脑袋上,让她无缘无故的替真凶背了黑锅。
想明白这些,薛含雪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终于开了口。
“王爷,妾身知道您怀疑这一切都是妾身做的,但您确实冤枉妾身了。”她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可声音比起先前却平静的出奇。
“王爷,妾身可以实话实说,但妾身恳求王爷,听完之后不要恨妾身,行么?”她几乎是哀求的问魏延曦。
魏延曦眼睛眯了眯,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听薛含雪话里头的意思她之前似乎确实与秦妈合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今秦妈已死,若非她死前口中喊着“侧夫人”三个字,只怕薛含雪是打算一口咬死到底了。
魏延曦看向薛含雪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厌恶。
薛含雪提完自己的要求后沉默了许久,见魏延曦一点回答的迹象都没有,她吞了吞口水,惴惴的道:“王爷,妾身……从没有在王妃的膳食里下过什么樟脑和断肠草,也没有杀了秦妈,妾身所做的只是让秦妈每隔一段时间便寻个机会悄悄在王妃屋里的香炉里添些……添些五石散罢了。”
“什么,五石散?”
魏延曦本还是静静坐着的,如今乍一听到“五石散”这三个字心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五石散是什么他并不陌生,以前带兵打仗时曾听下层的兵士们提到过。那是军营里屡禁不止的,能麻痹人神经,使人振奋,起到暂时止痛作用的禁药。这种东西初次只需服用一点便可消除所有痛觉,甚至能让人在极短的时间里一下子振奋起精神来,哪怕身中数刀的重伤士兵都能一下子站起来继续上阵杀敌,直至血枯。
但这种药也有弊处,常人每次安全的服用剂量非常少,一旦服用过量便会对此上瘾,终生离不得它,到后来骨瘦如柴、血肉枯竭,死前每日周身有如针扎,痛苦不堪,最后经脉俱裂而死。所以五石散即便在死伤无数的战场上都是被严令禁止的。
可如今薛含雪居然敢给齐遥清下五石散!
魏延曦觉得他气的心肝疼。五石散口服效果最显著,制成香料以后虽然效果不如直接服用来的迅速与明显,但却胜在潜移默化。假如秦妈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才在添齐遥清屋内的香炉里添加很少剂量的五石散,因为每天吸入的剂量并不大的缘故,他纵使身体真产生了什么反应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也不容易被周围人察觉。
可那只是暂时的,一旦时间久了,五石散的弊端就会慢慢显现出来。起初可能是会觉得头疼、易疲惫,终日里精神不佳、寝食不安,久而久之便会衍生成思维迟钝、行动迟缓,身体萎缩的症状,直至最后濒临死亡。
“混账东西!”
魏延曦气的在桌上狠拍了一巴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砸到薛含雪身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道:“自你进门以后,王妃从来没有为难过你,可你这恶毒妇人竟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哈,本王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抬你过门!”
“不,王爷,妾身……”
“来人!把薛氏带回院里去,即日起褫夺其侧夫人封号,明日就遣送回尚书府,告诉薛大人,他这个宝贝女儿本王受不起,让他自己好好受着吧!”
魏延曦没等薛含雪辩解便拂袖而去,只留下薛含雪一人呆滞的瘫坐在地上,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王爷这是……把她给休了?
“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王爷求求您,不要送妾身回去,不要啊……”
薛含雪哭着扑倒在地上,十指指甲上的丹蔻死死扣进地毯里,哀号不已。本以为自己说出实情能换来个相对好些的结局,却不曾想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被休的命运。
她不甘心,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踏进雍王府的大门,名正言顺成了魏延曦的侧夫人,甚至离齐遥清的雍王妃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可如今一切却有如过眼云烟消失不见,叫她怎么能不恨!
“齐……遥……清!”
薛含雪死死攥住拳头,咬牙切齿的从喉咙中低喊出齐遥清的名字,眼中深浓的恨意遮也遮不去。
“齐遥清,我这辈子都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