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卿当天晚上便从海岸山园回去了自己的住处,他没有和林欢碰面。
将车子熄了火,傅绍卿踏上台阶,开了门,他走进客厅伸手按开开关,偌大的别墅瞬间通透彻亮起来,因为空间过大,而席卷而上的空荡感同时也更加的强烈。
傅绍卿随手把西装扔在沙发上,扯松脖子上的领带,踩着厚如针毡的深色小羊绒地毯走到酒柜旁边,弯腰拉开小冰柜的门,取出两三块冰块,扔进玻璃杯之中,倒入半杯色泽纯亮的威士忌。
仰脖喝了一口,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的凝结着水雾的玻璃杯,冰块在澄亮的液体之中漂浮碰撞着,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别墅里,有一种无助的孤独感。
傅绍卿仰面躺在沙发上,透过客厅里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隔着一条街和两站路灯的距离,看见对面的一幢黑漆漆的小别墅。
许久以来,像是野兽适应生活的环境一样,傅绍卿已经适应了对面的窗口一直亮着灯,突然一下恢复漆黑的沉默,这让他感觉到像是一个人站在黑暗之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手指伸到西服的口袋里面,顺着衣料摸出手机,傅绍卿拨通了一个在通话记录里面的电话,上面显示着对方有一次未接。
这一次,电话响了三次,对方接了起来,是低低柔柔地声音,“还不睡?”
傅绍卿就着冰块,喝了一口酒,睫毛垂下,看着酒杯里融化的浮冰,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你在做什么?”
“阿姨种下的花,这两天开的正是茂盛的时候,我在这边帮阿姨整理花束,阿姨说让我回来的时候,多带两束回来,摆放在客厅和餐厅里面,家里要是多一点香味,也会多一点温馨。”
林欢后背抵着椅子,一只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捏着掉落下来的花瓣,那片花瓣在她的手里,被捏的伤痕累累。
傅绍卿转头看了别墅里面的布局,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我这边不用了,你都放在你那里吧。”
“傅少……”林欢低下头,看着傅母正弯腰把花瓶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低声说道:“阿姨说的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居住的房子的客厅和餐厅。”
傅绍卿俯身,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沙发旁边的酒托上,两条长退架起来搁在茶几上面,伸长胳膊,指尖勾来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无聊地换着台,声音低沉:“你没有告诉她,我们不住在一起吗?”
“阿姨的意思是说……”
“林欢,你什么时候回来?”傅绍卿打断她。17EEx。
“傅少,你想我。”林欢突然惊喜的睁大眼睛,捂着电话,心中狂跳不止,声音之中掩不住的兴奋,一瞬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嘴角带着笑意,悄声问道:“想我快点回来吗?”
要是直接问他想不想自己,一定是会自取其辱的吧。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就算赖在我妈那里也没有用,我说过,在没有看见傅绍君身败名裂之前,我不会让我的妻子再跟着我经受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永不。”
林欢心中一阵苦涩,眼中划过浓重的恨意,她陪着傅绍卿度过那段最难熬的岁月,可是,他现在却不愿意将后半生的幸福交给她,这让她怎么能够甘心。
“傅少,”林欢咬牙,“只要你敢把以后的幸福,都搁在我身上赌,我就敢豁出命陪着你将傅绍君打垮,不让你输,永不!”
傅绍卿哂笑,他要打垮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女人付出任何代价。
在他的世界观里面,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战斗这种事情,让男人来就好了,女人们需要做的,只是站在男人的身后,轻轻在男人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然后说一句宝贝,加油!剩下的都放手让男人去搏!
这就够了!
“我要是说不呢?你是不是就要豁出命亲手把我打垮?”傅绍卿冷笑,“我警告你,趁着我没有生气之前,滚回来,别烦着我妈。”
说完,傅绍卿挂了电话扔在沙发上,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阵烦躁,最后索性连电视机也关了,起身径直走到浴室里面去洗澡。
等到他洗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手机的信号灯闪烁着微弱的光线。
傅绍卿以为是顾宁发来的讯息,顾宁最近没有上班,时间仿佛也变得慢下来,他能够从她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她十分享受这种交流方式,于是拿起手机准备回复,却发现是林欢发来的讯息。
“傅少,过两日是我妹妹的生日,陪我去挑一份礼物吧。”
林欢甚少直接向傅绍卿提出诸如此类的要求,傅绍卿围着浴巾,站在沙发旁边,客厅之中明亮的灯光将他脸上的表情照得十分清楚,他皱着眉头看着那条信息半晌,手指在屏幕上停了许久,然后慢慢的按下了两个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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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在家中连着几天都挑灯夜战到凌晨两点钟,总算是把六条围巾都织完了,留了三条在家里送给顾父顾母一人一条,另外一条让顾母送去顾繁的学校。
剩下的三条,在林暖云的生日这天,顾宁一一包装好了,写上林暖云和沈臣喆的名字,另外那条深灰色的围巾,她用一个牛皮纸袋子装着,细心的叠好,放在车后座,走的时候,就随身抱着,跟护着宝贝一样。
这天上午,林暖云打电话给顾宁,两个人一起出去定生日宴的酒店。
平常他们一群人都是在陆楠家的酒店吃饭,林暖云瞧不起陆楠护着自己几个盘子跟护着儿子一样的表情,豪迈的一挥手,今儿个上陆楠他家的死对头酒店去办宴席,气的后来陆楠龇牙咧嘴,说,“小云朵,要不你还是在我家办了算了吧,给你打五折。”
林暖云不屑的摆手,头也不回,相当的大气,颇有一些大姐大的派头:“切,姐姐今天就是要找个不打折的地方海吃海喝,就图个高兴!”
陆楠欲哭无泪,“你个败家娘们,你以为有钱就能当卫生纸花啊!”
副驾驶座上的沈臣喆淡淡地从后视镜里面瞟了一眼陆楠,慢慢地丢过去一个傲然的眼光:“你有意见?”
有意见?行,老子明天就去把你地库里面的那几只德国狙击枪弄到第五区去给兄弟们练练靶子,看看混黑道的,是不是真的就能弄到好货。
陆楠识趣的闭嘴,转头看顾宁,用眼神求救。
林暖云转头就对顾宁说道:“小陆子这孩子,注定只能混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不去他的死对头的酒店去摆一个满汉全席,我怎么能跟他摸清楚对手的情况,让他知此知彼,百战百胜呢。”
顾宁坐在车后座笑嘻嘻,抱着牛皮纸袋只笑不说话,小云朵你怎么不说陆楠家对面的酒楼的最高董事姓苏呢,你怎么不说苏焰为了讨好你,答应今天全部免单呢,哎呀,你真是太坏了。
顾宁的心情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抱着怀里的牛皮袋子,听着林暖云和陆楠一路上斗嘴,一双眼睛笑得像两弯月亮。
“顾宁啊,你给傅少打个电话,看他晚上有没有空,过来一起吃饭。”林暖云把车开到苏焰家酒楼的门口,几个人下车时候,她竖起衣领走到顾宁的身边,随口说道。
“你们没有通知他吗?”顾宁抬头,疑惑地望了几个人一眼。
沈臣喆搂着林暖云笑了笑:“傅少出席任何场合都是看心情,小云朵还在气他那日在饭桌上维护林欢的事儿,这不拉不下面子,所以叫你打个电话问一问。”
“我们打电话或许是没有用,但是嫂子你打电话,那就不同了,我们家傅少,那肯定是一准来。”陆楠在旁边起哄。
“那你们先进去吧,我问问。”顾宁正好也有东西要给傅绍卿,看了几个人跟苏焰在大厅里面汇合,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傅绍卿的电话。
傅绍卿正陪着林欢在商场里面挑首饰,林欢想送一条项链给妹妹林夕当做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傅绍卿看着她在营业员的帮助下戴上颜色炫亮的项链,笑吟吟的问自己:“傅少,好看吗?”
“嗯。”傅绍卿点点头,不发表过多的意见,他答应今天陪林欢一天,答应下的事情,自然就会尽到义务。
林欢转身对对着营业员手里捧着的镜子仔细的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营业员适当的讨好说道:“这位小姐的眼光真好,这款链子是我们刚到的新款,由巴黎名设计师亲手设计,本店到目前为止,一共只有两条。”
“两条?”林欢不悦地挑了挑眉头,对着镜子里面又看了一会儿,这条项链十分衬她的肤色,服帖地亲密挨着锁骨,显得她的下巴尖,脸型好。
她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傅绍卿已经淡淡地开了口:“两条都包起来吧。”
“傅少?”林欢惊喜的转头,望着傅绍卿,眸子之中微光淡淡的闪烁喜悦。
傅绍卿没有送人东西的习惯,这一年多以来,也从来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林欢,这个时候看见她佩戴项链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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