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政府最近要盖几所贵族学校,到时候校训题词可能还得请您出马呢?”
锦歌听到这里有些好奇,苏十爷也很善解人意的解释:“十丫头,你不知道吧,咱家老爷子的字在京城是这个!”
那带着墨玉扳指的大拇指伸出来,虎虎生风。
“自临时政府成立,这前前后后几位大总统,都先后都亲至咱们府上,来找老爷子求字。远的不说,只说这京城里的人,那凡是风雅好学的,就没有不稀罕的,不能说是趋之若鹜吧,那也得是一字千金啊!”
苏老太爷扳着脸训他:“字好,是你老子的本事!你做什么洋洋自得,手足无状?”
苏十爷适时低下头,只是嘴里有些不依不饶:“别以为我没看到您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锦歌忍笑也忍得很辛苦,这位十叔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说他无礼吧,可他每回都不跟着老太爷正面硬顶,可要说他恭顺吧,他每回都能噎得老太爷恨恨不已,却是非常神似她的老爹。
苏老太爷虽然已到花甲之年,但是眼睛不花、耳朵不背,他老儿子的自语也听了个分明,不由得喝问:“你说什么?”
苏十爷摸摸鼻子,又将刚刚的手势比划了一下,他的大拇指弯了弯:“老爷子您看,我这不是夸您老人家了么,大拇指冲着天,代表儿子的真心赞扬啊;您再看这里,剩余四个手指冲着我自己,这不也暗含着夸奖我自己,代表‘虎父无犬子’嘛!”
苏老太爷此时已经没脾气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狠狠地白了小儿子一眼,骂了句:“厚颜之极!”便令丫鬟传饭。
这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待众人散席回府,却是各自商量。
……
临竹院里,住着苏怀兴一房人,此时的正院卧室里,这两口子正在喁喁私语。
苏十爷正双手抱在脑后的躺在床上,右腿压在弓着的左腿上不断的摇晃着,嘴里跟着身旁的收音机传出的戏曲声哼哼着。
十夫人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她瞥了丈夫一眼,轻笑:“你这二嫂实在是有趣儿,明明是拙笨得很,却还总是自以为聪明,她当人家听不出话音儿呢?”
苏十爷抬眼看着妻子,哼笑:“你以为她真傻啊?说不定她巴不得别人都能听出来呢!蠢人给带来的麻烦,不一定比人精子少呢!”
十夫人停下正在拢头的手,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站起身扭到床边儿,往床里面儿推了推苏二爷,自己侧坐到空出来的床边儿上,问道:“你说,你二哥两口子是不是把主意打到了娘的嫁妆上?”
苏十爷一边儿哼哼着曲儿,一边儿摇头晃脑,含含糊糊的,也听不出他是唱词呢,还是借曲儿说话呢。
十夫人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手脚利落的抄过收音机,将它关上,藏到自己身后:“我跟你说话呢!”
“嘿嘿嘿!诶诶诶!嗨!我正听到兴处儿呢!正是西皮二六那儿呢!你这人真是的!”苏怀兴气得直捶床,又见妻子俏目微竖,心里到底无可奈何,发了两下脾气便泄气似得盘腿坐好,无精打采道:“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听着呢!”最后咕哝着,“反正好听的地方也过去了,你爱说就说吧!”
十夫人却兴致不浅,拉着丈夫问:“我听说咱六哥在南边儿也是财源广进呢!你是没看到十丫头屋里的摆设,啧啧啧,我敢说,绝对不是咱家老太太给的!”
苏十爷叹道:“你好歹也是念过书的雅人儿,别跟二嫂似得,七大姑八大姨都没她粗。”
十夫人不乐意的扒拉了他一下:“我就是好奇问问么!”
苏十爷瞪了一眼:“老太太的私房是自己的,和咱们儿女无关,她老人家爱给谁、不爱给谁,和咱们没关系,咱们也管不着!……至于六哥那里,你也莫多嘴多问,平时能照顾十丫头姐弟一下就多照顾一下,五嫂那里也是,便是老太太多给了几分,也是应当的。”
十夫人不以为意:“锦歌那丫头你还没看出来么?那也不是个省油的!还用得着我照顾?那就不是会吃亏的主儿!”
“你!”苏怀生有些生气,十夫人见状忙笑着哄道:“好好好,好好好,能照顾我一准儿照顾好吧?……你放心,我还不至于眼界浅到那种程度,就是冲着五哥,老太太把私房给了五嫂我都不念声儿,总行了吧?”
二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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