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去。
程琬言面无表情的关上门。
踢掉高跟鞋,胡乱的、不知左右穿了两只拖鞋走到浴室。
她已经看着镜子里的人十分钟了,还是无法相信这是她。
乱蓬蓬的头发,通红的眼睛,半眯着,似困倦着醒来样。衣服上还沾有酒渍。
程琬言叼了根烟,侧头点燃,一缕白烟缓缓升起。她吐出一口烟雾,闭上眼仰头享受般吸了口。
这□□般、摧残人生命的东西才是她所爱。
她竟然因为谢音堕落到这种地步。程琬言自嘲笑笑,手指捻灭了烟。小片烟灰落到洗手台上,她用食指覆盖上去,被烫到的指腹隐隐有些疼。
越疼却越欲罢不能。
痛楚从指腹清晰的经由脉络传达到大脑神经,在她心脏上轻轻一颤。
这一颤,荡漾了她眼中的寒波。她低头细思,这便是痛吗?
她果真爱上谢音了。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颤抖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谢音。程琬言闭上眼,谢音的样子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还记得临走之时那双柔波,含着点点情义。
程琬言拿起一瓶冷水仰头浇下去,冷水沿着她的发梢流下去,“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漾起一方水塘。她的上衣半湿,冰凉的水透过单薄的衣衫,将温度直接渗透进她的身体里。
是时候该醒了……
她双眼慢慢变得清醒,泛红疲倦的双眼被清醒的两眼所替代。程琬言单身解开纽扣,将衬衫随手一抛。
衬衫飘忽忽的落到铁架子上,垂下来。
程琬言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出门,关时,她犹豫了片刻,捏着手柄的手微微转动着。
最终她还是将门虚掩了。
她去接谢音回来。
这几天,她忙于走秀的事情并没有来到医院看谢音,她原以只是吃药和治疗,但听见不时响起的凄厉惨叫声,她忽然心头一颤。
脚步立刻变快了。
紧走几步,她才发现那不是谢音。于是脚步又慢下来,她目光游移到地面上,该用什么理由接走谢音呢?
离病房还有几步距离,她放缓了脚步——谢妈站在病房门口,背对着她,不知再说什么。
程琬言急急走过去,谢妈注意到她,挡在她面前笑到:“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我来看谢音。”程琬言沉着道。
“医生说她不见人。”谢妈微笑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她后面钻了出来,也微微笑着。
程琬言看着她们两个人,只觉得破笑的破为恶心。
她口气不善:“谢音并没有生病,我要给她办理出院手续。”谢妈仍笑着,眼睛猛地睁大:“可是我告诉警察她想故意谋杀我,如果不能证明她有精神病,她会被判刑的。”
程琬言紧抿唇,伸手欲推开谢妈,医生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到一边,低头威胁性的说:“她现在出院,只有死路一条。”
程琬言依然冷冷的重复那句话。医生耸肩:“你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无法办理出院手续。”
程琬言一阵无奈。她来到门口朝里望了一眼,被子鼓鼓的,似乎是谢音在里面翻身睡了。
然而真的是她吗?
她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却还是没办法告知她吗?
医生笑面虎般说:“检查时间到了,还请你离这里远点。”
她看着他,眼里盛满了冰冷。无论她怎样,她也只能无奈的、心酸的背对这病房离去,她的爱人与她仅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之遥她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