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那边陈述和郑如骄去换衣服了,现场留下她两个婢女春沉和夏鱼。
夏鱼被郑文浅喊着过去帮忙递雪球,春沉运气不好,被不怀好意的陈询拉了过去,帮他递雪球,拿衣服。
好半天,雪球比试终于完结了,陈询这一组拿了第二名,比试奖励,这人顺了郑如骄那对耳环,递给春沉,斜眼看这个永远一本正经的婢女,道:“喏,这个给你。算是你帮我这么久的报酬。,你家娘子的耳环,可不要落到除了陈十七以外的人手里。你收好了。”
“谢谢。”看到是自家娘子的耳环,春沉很感动,本来对陈询拉了她当壮丁一事,心里还颇有微词。这会却没了这种想法,只觉自家县主未来夫君这个朋友人还是可以的,于是,对着陈询,她笑了笑。
“说起来,郑十一娘那么狡诈心眼又多的一个人,竟然会有你这样忠心又老实的婢女……还有琴箫合奏又不会少块肉,你家县主防的跟什么似的,这样的小心眼可不多见。作为世家宗妇,其实像今儿李家嫡女贴上来的情况还会有很多。你家县主要一个个管,以后可怎么管得了那么多。你这婢女,为了你家县主好,回去就赶紧嘱咐一下你家县主,可别等将来嫁了陈十七,为了这些吃醋嫉妒的事,让陈十七那个没良心的给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你别看陈十七那人现在还护着你家娘子,就以为某说的这些扯淡……你家县主,度量那么小,迟早要出事,作为世家主母,你家县主实在是不够格啊……”陈询换下自己湿透的外衫,抛给春沉,随口闲聊,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他自己觉得自己是真好心,因为他刚刚和这婢女合作愉快,所以他很有心情提点郑如骄一句,让这婢女回去转述他的话,保证受益匪浅。
他不知他的长篇大论完,那婢女瞪着他,眼神很凶狠道:“不许你说我家县主的坏话。我家县主没得罪九郞吧。陈九郎如何这般言辞排揎我家县主。而且,你这么排揎我家县主的时候,可有当陈十七是你朋友?”
未料这永远面无表情,哑巴似的婢女会忽然惊叫起来。
陈询吓一跳,回头看她。
只见这名春沉的婢女穿一身湖蓝色襦裙,胸前简单系一条淡黄色丝带,挂臂也是一条同色系披帛,襦裙素色,没什么精致花纹,就只在两边袖口绣有精巧的银丝桃花一朵,象征这婢女一等丫鬟的身份。
大圆眼,眼神干净不含一丝杂质。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梳丫髻,发上只簪了一朵小小绢纱制的黄花,细小黄花层层叠叠舒展开来,衬得这少女一张素净鸭蛋脸儿也添了几分颜色。这婢女若不是常年板着一张脸,那就是个长相很甜很美的小娘子。
“你这婢女怎么了?某也是好心建议你。可没说你家县主什么坏话。就是好心建议。至于陈述,某自然当他是朋友了,某可没说他什么坏话。你这婢女,怎就一惊一乍的,吓某一跳?”陈询很不满春沉打断他的夸夸其谈,临时踏进更衣间的脚步一顿,忽然地,他看着这婢女,就起了坏心思。
“你,进来。”陈询勾起唇角,焉坏焉坏地笑了起来。
“什么?”春沉防备地惕他一眼。
“还有什么不什么?某让你进来,自然是要你帮某换衣服,穿衣服啊。这都要人教吗?你家县主不会连这个都不指点你吧?”陈询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是忽然就拉起春沉的手,进了更衣间。
春沉还没反应过来,兜头就被罩了一件外衫。并且,看着架势,连里面的衣服也准备换了。
那人还无耻道:“春沉妹妹不必如此拘束,就把我当成你家十一娘好了……哎呀,我这人是很好说话的。你说话不用这么拘束。可以随便说,某不介意的。”
他都这么说了,春沉虽然仍然不满这人,却没有随即就出去,只硬着头皮打商量道:“陈九郎,奴不是你的贴身婢女,只是看在你是我家娘子未来夫君的朋友面上,才过来服侍你的,没得道理帮你换如此贴身的衣服?”
听这话,陈询却忽地眉一挑,开始教训人来了道:“你不过是个小小婢女罢了。某便是向你家娘子讨了你去又如何?谁教的你这婢女尊卑不分,跟主子这般说话?”
刚才套近乎,喊春沉妹妹,说自己好说话,要她畅所欲言,她老实打商量地说话了,这人又摆起了款,端起了架子,开始教训人。这世家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起的。
春沉在心头摇头,这回打定主意不吱声了。
她不说话,陈询又觉得无趣了,最后塞了件朱红衣裳给春沉,让换上。
春沉道:“奴不用换的,奴的衣服不潮。”
欲推辞。
陈询板着脸道:“让你换上就换上,你这婢女怎么这么啰嗦,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
“……”春沉换上了陈询扔来的衣服。
“跟我来。”玩不过郑十一娘那种心思狡诈的,把她这个婢女耍得团团转也是不错。
陈询看着乖乖换好衣服出来的春沉,心里别提多得瑟了。
对着春沉点点头,就带着人九转十八弯,带去了外头。
那外面此时正风光十里,佳景难求。
春沉至此时,也算知道了为什么面前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世家子要她换上这奇怪的朱红衣裳。
今日他们来太原王府参加的不是雪雕会吗?
不该是万里雪飘妆点的宫廷侍女,寺庙高塔,宝相端严的佛像吗?明明她和娘子来的时候,这阖府,眼睛所见都是雪刻的鲤鱼跳龙门场景,雪雕的荷花满塘,雪砌的出海船只?
怎么现在都没了,变成了这满眼亮晶晶,晶莹透彻,造型精巧美观的冰雕纱灯挂在这一棵棵雪树上。
极目所见,绵延整个王府的冰刻的喜饼担子,冰雕的椰子茶果担子,冰雕的金银玉器闪闪夺目,散发着晶亮的光芒。
还有整一套的冰雕家具,床榻,美人榻,梳妆台,妆奁盒子,瓷器,小型的卧室全景。
聚集全场的男一队,女一列,全数着朱红衣裳的世家子弟,世家贵女,最中央两位被簇拥着的是她家娘子和陈十七郞。
奢华贵重,精致庄重典雅的玄色正袍笔挺地穿在这两人身上,真正富贵无双的一对,他俩人站一起,旁的再有多少人,似乎都没人在意了。
周围有人在感慨“有今日,此生足矣。羡慕啊。如果有一日,能有人为我做到这样,我这一生也算知足了。”
是三房那个跟娘子交好的郑文浅,她穿着跟大家一样的朱红衣裳,围在她家娘子身边感慨道。
她这般说话,旁边耳朵很灵的裴书年听见了,就在旁神神叨叨道:“某能做到,难道你能嫁某?”
郑文浅本来还沉浸在这一场旖旎浪漫中,羡慕不已,听这话,旖旎一刹那全数喂了狗,她转头瞪着裴书年,道:“谁要嫁你?”
裴书年挑眉:“呵。某还不想娶你呢。你不是跟河东柳家二房那谁文定都下了吗?要嫁某,你还得先上柳府退婚。某可不是那等不懂礼义廉耻的家伙。”
被裴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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