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就随便做点什么,大家也就勉强凑合着吃几口。这种日子真折磨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先锋犯了什么罪?他能杀人?还是玉文的男人,这叫谁也不相信。但是秀珍思前想后,把她自己的怀疑跟儿子媳妇说了,他们也试着帮她去想去分析。
先锋先后出去三个晚上,有两个晚上没人真正知道他去了哪儿。而且有一个晚上是开着芳芳的车。这件事想想真的很蹊跷。小刚心里也很着急上火,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怎么会跟杀人案扯上关系?这不可能。
等到于芳芳接到刑侦大队的电话的时候,众人就更加手足无措了,除了做各种各样的猜想,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龙队和芷桦带着技术刘和胖子一块上门来。
龙队向芳芳出示了搜查令,向她解释他们需要勘察检验她的车。芳芳老老实实地交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技术刘跟胖子离开之后,龙队跟芷桦又问了芳芳一些问题。
芳芳仔细回想了十四晚上的情况,断断续续地边回想边说:
“我们几天前就跟小刚的几个朋友约好了十五十六去二百里外的太平山的桃源度假区,小刚怕芳芳的伊兰特万一爬山的时候不给劲,就建议用爸爸的越野车,再说了,爸爸的车还是奔驰的呢,我们开着也有面子。爸爸听了之后,满口答应了,并问我们回不回来吃饭,小刚说下班以后还得去买买路上需要的东西,特别是带着小朋友出门,更是零零碎碎的,所以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就跟爸爸说,吃饭不用等我们了。爸爸说行,然后他说晚上要见一个客户,临时决定的,离我们家不远,忙完之后加满油把车给开过来,也省的我们跑来跑去。爸爸来的时候应该是九点多了,他也没多坐,乐乐那个时候还没睡,他就逗了一会乐乐,快十点的时候,就回去了。这之后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等到十六下午我跟小刚从太平山回来以后,就直接去了爸爸家。基本上就是这些情况。”
龙队在脑子里分析,徐先锋在当晚见客户,这个情况在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提过。会不会因为心里有鬼而故意隐瞒呢?于芳芳的家在东南,徐先锋的家在正北,而朴玉文的家在东南,林凯旋的家在市中心,有可能是在这路上的某个地点二人交汇,并产生了冲突。
他脑子飞快在画着地图,芷桦的脑子里也在想这个时间段和地点的问题。然后两人互相点点头,意思是回去再说。
他们又看了看伤心欲绝的秀珍,有一些问题还需要跟她再确认一下。
秀珍告诉他们,先锋正月三十的晚上是吃了晚饭出去的,大概过了八点,因为他跟张三约好了出去打牌,回来是凌晨的六点来钟,因为那天秀珍吃了一些荤的,肠胃消化的不好,一晚上没怎么睡,早晨先锋回来的时候,她看了看表,是六点十来分。
如果徐先锋是八点多出门,六点钟回来,而他的车出现在监控上的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多钟,从八点多到凌晨三点,这段时间他在哪里?
又想想,龙队问道:“正月十四晚,徐先锋没说见客户的事。你也没说,他在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在家吃饭?”
秀珍说:“先锋其实没在家吃饭,他说见一个很急的客户,然后去跟芳芳换车,到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打电话来说车已经换过了,跟朋友在一块打牌,让别等他。我没说谎,之前先锋跟我交代,说有人问,就说一下班就回家了,哪儿也没去,所以我只能那样说。上次你们的这两个年轻人来的时候,我记得我好像都说了。”
芷桦看看龙队:“没说的这么细。”
龙队点点头。秀珍接着:“老徐是第二天早上七点来钟回到家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再问问老徐。天哪,这是作的什么孽,整天这么问来问去的,我的脑子也快让你们问晕了。老徐到底犯了多大的罪,你们能告诉我吗?法院能判他的刑吗?我们这老实人怎么到最后没有好报啊?”
龙队试图好言安慰,但那些言语是那么的苍白。他心里也明白,徐先锋的两桩命案,一旦证据确凿,即便不判死刑,也可能是个死缓。而且这要看他的认罪态度,现在来看他的认罪态度并不配合。只能从证据上下手。
刚才秀珍说的这些,从时间上他们已经掌握了,因为从监控上看到他出城的时间,但在七八个小时之内都没有回程,牛牛已经去周边的小旅馆里调查了。
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呢?
秀珍说还有一次先锋也是在外过夜,是在初七的晚上。那一天,徐先锋的确是跟王大嘴在一块打牌。对,也很可能就是那一天先锋收到了匿名信。龙队问秀珍,徐先锋年后第一天上班回来有没有反常?
秀珍现在已经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她的身心都是疲惫的,脑子还开始胀。龙队就耐心地开导她,说:“我们都是为了早一点把案子结清,你好好地配合我们,老徐也能少遭点罪。”
秀珍一听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的老徐在里头遭罪呢?你们是不是打他啦?还是折磨他?你们怎么能这样?”一边开始大声地哭起来。
小刚忙劝她,“妈,人家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人家的意思是说,爸爸的事情早点弄清楚,是冤枉的,就放出来了,就算是有什么事,早点结清之后也能早点判,定刑之后你就可以见到爸爸了。现在只能走到哪说哪了,妈,你一直开明大度,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害的是爸爸。”
小刚本来想说:你原本就不该做假证,但这个时候,再去责怪妈妈又有什么用,只能让她更伤心,更难受。小刚这个时候对这个事情已经掂量出了一些轻重,他知道以后这个家要靠他了,爸爸的生意也需要他,就只在这一夜之间,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许多。
秀珍听小刚这么一说,也好好打起精神来,决定好好地配合这两个同志。“你们刚才问我什么呀?”
龙队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秀珍好好地回想回想,说:“好像有这么回事。他头一天上班,一回来以后,跟爹娘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我以为他第一天上班有点累,等我进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先锋在床上躺着,就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说头天上班太多工作要处理。我还心想,以前也没见你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呀。是怎么回事?龙队长?”
龙队没有回答。只说:“这个事现在还不太明确。”
秀珍把这个情况一说,龙队的心里就更确认了,一定是在同一天,徐先锋跟林凯旋同时收到了内容一模一样的匿名信。
龙队问芷桦,还有没有什么不明了的?
芷桦回答,该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其它的疑点,只能问徐先锋了。
下楼了以后,芷桦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龙队问:“头疼了?”
芷桦说:“是啊,的确有点头疼。两个案子在一块纠缠着,线索又是杂乱无绪,一环套一环,一波因着一波起,挺让人伤神的。”他又试着提高自己的情绪,这不是作战的情绪:“但很明显第二个案子是因第一个案子而起,我相信会把它慢慢捋清楚的。”
回到队里以后,牛牛还没有回来。
龙队问老付进行的怎么样?
老付说:光荣完成任务。只不过在给梅菁菁打电话的时候,梅菁菁说明天是星期六,排版不归她管,但她很热心地介绍了负责周末版的小赵,也同意在一版的中间登上这一则紧急寻车的求助告示。还笑问有没有悬赏?
老付只能说:私人没有提供,局里没这个经费。
至于派出所,已经请示了沈局,传达了指示,希望派出所能全力地配合,争取早日找到闫建生的尸体。
刑科所正在勘检于芳芳的车辆,希望能从车里找到些须痕迹物证,他们太需要证据了。
紧接着牛牛打电话来,他已经在袁庄的一家小旅馆里查到了徐先锋曾经入住的信息。龙队这个时候很怕再有差错,“牛牛,你肯定是徐先锋,不会有错吧?”
牛牛在电话里说:“不会有错,龙队。我办事,你放心。这个小旅馆本来就小,正月里来住的人本就不多,他来的时间点又那么晚,店主本来锁了门的,但看着生意来了,又想做。但徐先锋说自己是本地的,忘记带身份证了,老板听他话音像是本地的,又没带什么女人,再加上财迷,也就通融了,但他长了个心眼,把他的车牌号记下了。老板说他当时看起来很累,你想啊,他要不是太累了,也不会随便歇在什么地方。我给老板看他的照片,老板一下就认出来了,不会有错的,龙队。”
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最起码能把徐先锋那天晚上的行动串联起来。但大家明白,在没有搜集到于芳芳车里的证据和找到林凯旋的车之前,这都取决于徐先锋的认罪态度和他交代的情况是否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