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真有意,还是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心思打算?
“皇上的意思,你的笄礼是要好好办一办的,你有什么闺中好友也可邀请过来,毕竟这是大事。”
江梨二话不说,当场表示自己全心全意信任贤妃娘娘。
“但凭娘娘做主。”
贤妃笑了笑,伸手点了点江梨额头。
“你啊……”
江梨顺势低了头,牵住贤妃衣角,近乎撒娇般耍赖。
“娘娘也知道的,这宫里如果没有娘娘,我算个什么啊,哪里还能有人记得我办笄礼的事儿,没有娘娘照顾,我能请谁啊。”
贤妃拍了拍江梨的手。
“你的笄礼不在宫中办,我已经和宣德侯夫人说好了,你在她府中办笄礼,顺便正式名入族谱。”
江梨愣了愣。
她记得当时圣旨上的确是清清楚楚写着贤妃收为义女,册封县主,记入皇牒之内。
记入皇牒的肯定是她的县主身份,表示她的封地是实打实的存在,而不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县主。
但现在这个名入族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宣德侯夫人是本宫族妹,圣旨上说着本宫收为养女,也并未言明是本宫收养,还是本宫找人收养,毕竟义女养在宫中到底多有不便,便同皇上说好,届时让宣德侯夫人收你为养女,对外宣称一直养在侯府之中,是本宫无意中见过你,觉得颇为投缘,召你来宫中陪伴,故而你住在本宫这里。”
虽然易北是有提过,越晚和江梨说破越好,但左不过过完年就快到春分,现在也必须开始准备及笄礼上所要用的东西了,迟早都是要说破的,早说晚说都一样。
贤妃想了想,干脆好人做到底。
“你也不必着急谢本宫,左右这不是本宫主意,听说那日,北儿在圣上面前求了好久,才给你求得这个恩典,你若要谢,就去谢他。”
那时江梨才刚刚救驾,人人眼睛都盯在她身上,住出宫去,危险太多,万一谁想起来宁杀以前也不放过,随便一下就能要了江梨小命。
只有放在宫中最安全。
大概易北也是想了很久,才最终决定把人放在自己这里,有宫中除开皇后之外身份最高的人庇护,若是这都不能保得住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命了。
若是无意,只是一个庶女而已,需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哪怕是为了得到天子的信任与怜惜,似乎也不需要如此卖力。
若是有意,何必让江梨如此风头过盛?
贤妃看着江梨,顿时又有些晃神。
裴贵妃去时易北已经有些年纪了,是否是他的母妃和他说过些什么,导致他在争权夺势之余,尚且还存着一分幻想?
不过好在江梨猛然被贤妃话里巨大的信息量给砸蒙了,没去注意贤妃娘娘的不太正常。
“此事大概是北儿和皇上私下的约定,本宫猜测,大概连皇后亦不知晓,你记入族谱之事应该会做得秘而不宣,你要谨记不要随处乱说。”
江梨重重点头,诚心诚意给贤妃跪下行礼。
连皇后都要瞒住,可见这事儿有多大,易北都已经谨慎成这样了,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的小命,也不可能去拆他这种台啊。
贤妃又絮絮叨叨和她说了好些有关于自己及笄礼的细节,不过江梨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一直到走出贤妃佛堂,自己回房拟邀请名单时,江梨的脑袋里都是懵懵的。
易北回席之后被官员们强拉着灌酒,一直睡到午后方醒,连灌三杯醒酒汤之后依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似乎是睡得迷迷糊糊中孟陵跳窗进来和自己说,东西已经放在江梨房中了,他好像还随手打赏了孟陵一小块岁岁平安的银锞子当新年礼物来着?
都快喝到断片了,为了拉拢这群官员,他也是拼了。
下次死都不能喝这么狠。
易北飘飘荡荡去给贤妃请安问好,半道上就碰到了刚从贤妃佛堂里出来,同样脚步虚浮的江梨。
后者似乎是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面红耳赤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欲言又止的又看了他一眼,接着神色慌张,落荒而逃。
连平时都有的问好都忘了。
易北:“……”
不应该啊,他把江梨送回席上之后,的确是和她交代了一声,待会儿他和官员应酬之后没空顾及到她,让她不必等他,自己回去,应该江梨也没这么小气,没见着自己就生气吧。
女子的心思啊……简直比朝堂大事还难猜透。
易北心下感慨,揉着还有些不太清楚的脑袋,去给贤妃例行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