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桑书南有约,郁占也有约。
她早早起床,对着镜子,耐心地将头发左侧的余发编成小辫,又将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
化妆,更衣。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这副模样如果让桑书南看见,一定会觉得她老气横秋。
韩隐的电话在十一点的时候打来。
他在电话那头说:“我到小区门口了。你下来吧。”
郁占笑笑:“好。”
她穿黑色的细高跟鞋,走不快。
磨磨蹭蹭地,花了六七分钟才走到小区门口。
远远就看见韩隐。
盛夏天气,韩隐仍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和灰色长裤,脚上的系带皮鞋擦得锃亮。
他靠在车边,低头点烟,用手挡着风。
即便穿着如此正式,这一个动作,就让他整个人透出股说不出的桀骜不羁的味道。
她远远瞧着,忍不住笑了笑。
韩隐是她的编辑,许意恒在世时,也是许意恒的编辑。
韩隐跟她,算是老交情了。
他又不仅是她的编辑。
郁占年轻,除了创作,很多事情都交由韩隐为她□□。
比如这次售出绘本的动画改编版权,韩隐替她从中斡旋奔走,帮了不少忙。
固然她答应支付他佣金,可她承他的情。
这一次跟投资方代表见面,他亦陪同,还专门换了这一身行头,开车来接她。
郁占走到跟前去。
韩隐一口烟正好吐出来。
他打量郁占片刻,笑了笑,随手将刚刚点燃的烟在垃圾桶边摁灭。
她看起来很好。红色的小礼服裙服帖合身,细高跟穿在脚上,让她整个人摇曳生姿。
韩隐很喜欢郁占这一点。
她似乎永远不会被生活里那些负面的东西所击垮,永远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快乐模样。
韩隐说:“温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黑了一圈?”
一如既往的说话不中听。
郁占微微蹙眉,表示不满。口里答:“……前阵子出去玩了两天,晒的。”
韩隐扬扬眉毛:“去哪里玩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郁占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来:“去了花宁山。给你带了点心。”
韩隐笑了笑,伸手接过去看了看:“哦,还真有,谢谢啊。”
他替郁占开了车门。
车子启动后,韩隐叮嘱她:“这次的投资方代表,非常年轻,给出的条件也十分优渥。你一会儿去了,态度好点。”
郁占怔了一下。
她想起夏永言来。
夏永言也是投资人,买下她小说的版权改编成游戏,最后成了她的丈夫。
“温药?”
郁占收回思绪,微笑起来:“知道了。这个投资方代表,叫什么名字?”
“费行安。消费的费,行走的行,安静的安。”
郁占怔在那里。
韩隐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说:“另外,公司准备借着这次绘本改编漫画的机会,在本市举行一次签售,没问题吧?”
郁占点点头:“行。什么时候?”
“过一两周吧。定下来了我再联系你。”
“行。”
他沉默下去,忽然又开了口。
“温药,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看。”
郁占一愣。
她勉强笑笑:“不是。你有没有费行安的照片?”
这要求非常奇葩,韩隐多看她一眼:“没有。为什么?”
郁占慢慢地说:“我可能认识他。”
那个与她相识在旅程中的、莽撞的年轻人。
告别之时,他说,有缘再见。
他们的缘分,真的有那么深?
※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在酒店里见到费行安时,郁占还是有些吃惊。
主要还是因为今日的费行安,跟当日在旅途中遇见的费行安,颇有些不同。
费行安今日西装革履,领口还系了一只黑色领结。
大约俗话所说的“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还是有道理的。
郁占觉得今天的费行安,比印象中那个莽撞年轻学生显得成熟稳重许多。
如果不是那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姓名,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人。
费行安看见郁占,显然也相当吃惊。
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主动朝她伸出手:“小郁,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郁占微笑,伸出手回握住他的手,中规中矩地应酬他:“真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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