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的队伍里也是有心慈手软的,就是停留在队伍后面的艾尔黑丝恩和李湛张卢等人,李姌也是其中一个。
艾尔黑丝恩心有不忍,却明白老罗处事自有道理。
李湛和张卢则是因为他们只是工匠营的头目,不是职业的军人,张卢更是家学儒家的后辈,但是他们都没有资格在老罗面前说道的资格,因为这些被杀的家伙本就是来攻击的劫匪,而且老罗也并不真是他们的后辈。
只有李姌不希望自己倾心的男人是个只懂得杀戮的莽汉,纵马赶了上来,停住老罗身侧,用马鞭指着前方,“三兄,是不是可以叫他们停止了?”
前面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不再值得自己关注,老罗把铁胎弓挂在黑云的背上,转头看见的一张雪白的俏脸,“四娘,你害怕了?”
“没有,我不怕!”李姌有些倔强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他们已经失败了,何不宽恕他们?”
老罗看了看李姌,有看到了旁边6续上前的李湛,张卢,艾尔黑丝恩等人,沉静的说道:“艾尔,湛叔,隆平叔,你们是什么看法?”
“三郎,上天有好生之德,多做杀戮不是善事。”李湛有些落寞的说道。
余下的人没说话,艾尔黑丝恩虽然不大懂李湛的语言,但是依稀可以猜到李湛话语的含义,也是对老罗点了点头。
摇了摇头,老罗仔细看了看周围众人的神色,“如果我们可怜而饶恕了他们,那么此前被他们劫掠杀戮的人又有谁来可怜呢?”
老罗的话使用希腊语说的,周围的人基本都能听明白,李姌也是同样,不过她有些不甘心的同样用希腊语说道:“可是,我们已经赢了,饶恕他们是上位者的美德。”
“是的,我们赢了。可是如果我们输了呢?会怎么样?四娘你想过吗?”老罗看着李姌被血腥惊吓了的小脸,看着她的表情越沉默,周围的人也陷入了沉思中。
李姌是个火女郎,注定了她与别人不同,她抬头看着老罗说道:“可是三兄,你的人手很强大,饶恕几个未死的,收他们做奴仆赎罪也可以啊。”
“四娘,先不说我们无法分别他们的过错,我们也没有时间来浪费在他们身上,更何况……”老罗的头摇的更厉害了,指着远处被杀戮的士麦那骑兵,“他们这些人,多数被杀了,假使我们收留了一些人,我们怎么能分辨被收留的人与被杀死的人之间的关系,留着居心叵测的人在将来报复我们吗?”
“那就放了他们好了,有了这次,他们也不敢再犯了。”李姌不甘心的说道。
“四娘,放了他们接着去害别人吗?再说,如果放了他们,他们回去士麦那报信,士麦那总督派人来追杀我们呢?怎么办?”老罗说的话有点苦口婆心了,“而且,如果我们输了,他们也不会可怜我们,只会把没死的人卖作奴隶。到时候谁来可怜我们?”
这下周围没人说话了,连跟着护卫李姌的四个女汉子都是一副眼睛红红的样子,显然她们也有着不堪回的往事,老罗却不想去询问——揭开别人往事的伤疤并不是一种善良的行为。
不再理会众人,老罗磕了一下黑云的腹部,高大的黑云开始向前,战斗已经基本停止,近处的一些战斗奴仆在检查未死或者装死的家伙,远处阿尔克带着几个斥候在围拢失散的马匹。
跳下马来,老罗来到一个打扮明显不同于众人的家伙面前,这个家伙的穿着明显是拜占庭帝国的贵族,他的左胸有一只老罗的铁箭穿在上面,胳膊与腿子的位置很别扭,估计已经断了,看面孔,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处于弥留之际了。
冈萨斯从远处奔了过来,到近处单膝跪地,低头说道:“谢主人慈悲,冈萨斯将是主人永远的追随者。”
他身后同样有几个明显壮硕的家伙,用着冈萨斯同样的姿势跪在老罗面前,嘴里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老罗有些奇怪,这些家伙怎么了?伸手想要把冈萨斯扶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冈萨斯这个大块头显然也不习惯跪礼,起来慢慢地诉说,老罗才搞明白,这时候的战士在战场上不是生就是死,基本上到了战场不想死就要拼命,只有拼命或者才有机会生存。
他们对于死亡早就看开了,刚才列队在前的刀盾手基本就是如此——被高奔跑的战马冲击,少有机会保存性命的,站在第一排几乎是必死的结局,老罗的箭却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铁箭冲击力强,使得骑兵队伍提前收到阻碍倒地,刀盾手就不用担心战马的撞击。
能够在必死的情况下保留性命,是多么幸运的事情,而刚才第一排的刀盾手基本都是色雷斯人,冈萨斯的感谢就是为了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