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地拿起来帮大家斟茶。他爷爷忽然不紧不慢地问我:“小韩你是哪里人啊?”保定口音还挺重。
“石家庄人。”
“做什么工作啊?”
“在建筑设计公司做文员。”
翟知今补充道:“我们俩的公司有合作,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哦”,他爷爷微微颔首,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我顿时受宠若惊。
“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礼物。”他爷爷说着,看了看他奶奶,他奶奶会意,便从手上褪下一只绿油油的玉镯子递过来。
我大惊,虽然那镯子看起来像是成色很好的翡翠估计很值钱,说不定还是祖传之宝,但谁知道接收过来是不是就代表我从此要嫁进翟家为奴为婢度过余生?
我连连摆手,翟知今却又示意我但收无妨:“不过是见面礼,别违背了爷爷的好意。”与此同时,周围他爹、他妈、他哥、他妹一干人等都含笑看着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收下戴上。
然后我一边吃饭,一边陪他爷爷聊天。
“爷爷您今年真的有八十多了吗?”
“是啊,八十五啦。”
“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年轻的时候是空军飞行员。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院子里去了五个人,只回来两个。回来以后我就跟小今他奶奶说,我可算是对得起你啊,总算没让你当寡妇。”
渐渐地,我发现翟知今的情报没错,他爷爷其实很和善,说话也很有趣。其实说到飞行员,我倒是可以跟他聊聊,因为我爷爷也是飞行员,只不过,是国军那方面的……
所以想想还是算了,聊什么?“解放战争的时候您有没有在敌军飞机里见过我爷爷那架?”
唉,想到这儿我不由心生感慨,俺那苦命的爷爷啊,当年您也是怀着抗日救国的赤子之心参了军,可是咋就选错了阵营呢?要不然,咱今天说不定也是高干家的第三代了……
在洗手间补妆的时候,我碰到翟知未,她对我笑道:“爷爷很喜欢你。”
“哪里……”
“这下我二哥可放心了。他以前那些明星女朋友爷爷见过几个,都不喜欢,说身上有种妖气。爷爷为了这事老说他。”
“呵呵,这形容词有意思。你二哥这么看重你爷爷的意见?”
“嗯,他跟爷爷最亲,高考志愿都是听爷爷的话报的北航航天系,不过没考上,进了物理系。”
“我听他说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生病了吗?”
翟知未收敛了笑容:“是肝癌。明天婚礼结束就回北京做手术了。”
“哎呀……”我在心里叹息。
跟她一起走到了包厢门口,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知未,你爷爷的病,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好像是一个多月以前。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我心里泛起一丝寒意,下意识地裹紧了披肩。
真是巧,我跟翟知今认识,差不多刚好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