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此意。”尚可儿顿了顿,又继续,“你有没有想过,‘尚可儿’这个名字是从何而来?”
“即便不是真名,至少两者间也会有所关联。”
“‘尚’取自‘常’,‘可’取自‘砢’,‘儿’则是子女的意思。这下你便清楚了。”
“你是前将军常砢之女,将军帮的少主,常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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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易都,将军府——
“啊,啊……”将军常砢的夫人躺在床上,痛得不能自已,用力抓着床单的手已指甲泛白。
“夫人,使劲啊,只差一点点了。”接生婆侧坐在床边,对将军夫人喊道,人急得满头是汗。
“啊……”将军夫人强忍疼痛,按照接生婆所说,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怎么会这样?”接生婆看着已隐约可见的孩子,忽然慌乱起来。
“夫人怎样?”将军夫人的贴身侍女嫱儿连忙追问道。
“夫人的胎位不正,如果这样强行将孩子生出来,恐怕……恐怕会有性命之虞啊。”
“你可有办法保夫人和孩子都平安?”
“……”接生婆咬住下唇,神色慌张地摇了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将军如今正快马加鞭往府里赶,怕是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嫱儿也焦急不已。
“嫱儿……”将军夫人声音虚弱地呼唤道。
“夫人。”嫱儿连忙跪在了床边。
“他是我和将军的孩子,无论如何,先保住这个孩子……”
将军夫人说罢,抱着赌上一切的信念,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啊!”
“呜哇……”
终于,伴随着将军夫人高亢的痛呼声和婴儿清脆的啼哭声,一个女孩诞生了。
“夫人,夫人……”嫱儿跪坐起来,紧张地为将军夫人擦拭着汗水。
“让他们退下……”将军夫人挥退其余众人,接连喘息几口气,才对嫱儿一字一字慢慢说下去,“时间不多了,你要认真听我说……你是我的陪嫁侍女,是我一直以来最信赖的人……我把将军和这孩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夫人……”嫱儿的泪水瞬间涌出来,“奴婢一定对将军和小姐尽心尽力。”
“我早担心有这么一日,先将军而去,所以做了些准备……明天,宫里会派人来接你……你一定……要在皇上身边,做将军在宫内的眼线……以求将军府上下周全……”
“奴婢什么都听夫人的,可是奴婢离不开夫人,小姐也不能没有娘啊……还有,将军还没有回来,您要振作起来才行……奴婢这就叫大夫进来,您不会有事的。”嫱儿一边抹泪,一边急急忙忙站起身。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将军夫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扶我起来……我想抱抱这个可怜的孩子。”
嫱儿哭着扶起将军夫人,垫了靠垫在她身后,然后把孩子抱来,轻轻放在了将军夫人怀里。
“娘对不起你,没法陪着你长大……但是娘定会在天上……保佑你一生……幸福……”将军夫人才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夫人……夫人!”嫱儿的哭声霎时间响彻了将军府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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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四皇子岫曜离宫,前往景皇新近赐予其的府邸。
由于知悉了母亲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不仅路途上,就连走进四皇子府之后,岫曜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殿下。”在府里等候已久的沙鸥迎上前,对岫曜行了一礼,道,“明日是殿下大婚之喜,按规矩,今夜还应在宫里住下的,怎么殿下却通知属下过来与您汇合呢?”
“你说,我是谁?”岫曜不答反问。
“殿下?”沙鸥颇为不解地看着岫曜,“您是易国尊贵的四皇子,属下的主人啊。”
“是啊,我是四皇子,是父皇的儿子……”岫曜嘴边勾起一个笑容。
“殿下,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尚可儿意图对母妃不轨,被我抓住关起来了。”
“表小姐怎会对嫱妃娘娘不敬?”沙鸥奇道。
“表姐早就死了……而她,是旧臣常砢的女儿,常嬗,也是将军帮派来隐藏在我身边的卧底。”岫曜淡淡地说道。
“如此,殿下怎样打算?”
“听闻近日将军帮的人会前往恒国,刺杀孤国恭王府甫王一行。你即刻命手下人赶赴将军帮所在,监视其动向,看看失了常嬗的联络对他们的计划有何影响。”
“是,属下这就差人去办。”
“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
“五公主在恒国失踪的事,你虽亦有所闻,但详细缘由恐怕并不清楚。”
“属下怀疑过恒国瑞皇。可若是瑞皇派人做的,为什么六皇子却安然无恙……”
“这本是我皇家的家丑……不过你跟着我有十来个年头了,说与你也无妨。琇燕那丫头,和长鹰私奔了。”
“殿下是让属下寻五公主回来?”
“和她兄妹情深的是二哥,不是我。”岫曜摇了摇头,说。
“那……”
“随便你怎么做,我只要一个结果……”岫曜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让琇燕和长鹰死在恒国境内。”
“……”沙鸥见岫曜眼中一道厉芒闪过,不免一惊,似乎四皇子和从前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这件事,你亲自完成。”岫曜又补充道。
“属下遵命。”沙鸥连忙收敛了心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