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知道她逃不掉了。
这是一种心理击溃法,用当事人最在意的事物暗示,引起对方的惊慌,从而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
只是,白心暂且不能确定,他是在故弄玄虚,还是对未来有所规划——步步为营,直取心脏。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莽撞硬闯。
白心再也不担忧会不会引起沈薄的注意了,她本就是最怀疑他,而他,也早已盯上她了。
白心豁出去了:“沈先生,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两名死者死前找过她们,是因为什么事情?”
沈薄轻笑一下,意味不明。
他说:“我是银行职员,这两人生前都抵押房屋借贷,到期还延期偿还。所以,我只是代替银行去催一下,交接一些文件而已,这些想要查的话,都能查到。”
“哦……原来如此。”白心略失望,但无法,没证据,她就什么都不能做,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能避免很多弯路,但有时候又最致命。
她打起精神,微笑:“那好,沈先生慢走,我也先去工作了。”
白心道别,又要走了,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打断的声音。
“还有,你的发尾黏上了糖浆。”沈薄闭上眼睛,像是享受最纯净清新的空气一般,细嗅四周,感慨:“是薄荷的味道。”
白心大惊失色,她一抚发梢,果然有黏黏的质感,是糖浆。
她一闻,竟然真是薄荷的味道。
在这样远的距离,沈薄怎么可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沈薄的警告,所以他知情糖果的口味,还是这个人真的有这样敏锐的五感?
白心舔了舔下唇,她朝沈薄鞠躬,道了别,然后匆匆离去。
先逃为妙,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那里了。
白心心里犯嘀咕:能沾上糖浆并且不让她发觉,那肯定是近身能干的事情,并且糖浆已干涸,只有黏涩的触感,说明染上有一段时间了。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偶遇了那个代号为薄荷糖的人?
还是说,那个人一直跟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单单跟着她?
是她查到什么了吗?
白心不明就里,她用清水洗发尾,洗了一次又一次,一点痕迹都不愿留下。
白心总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惹上了大麻烦,并且一步步身陷深渊。
下班以后,白心本打算回家,却没忍住,又在苏牧的门前驻足。
本就是她的工作私事,却一次次麻烦苏牧,说不愧疚也是假的,但这种时候,她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依赖可以联系的人。
要说依赖苏牧,她又想不出缘故。只是邻居,无亲无故,凭什么这么麻烦别人?
“咔嚓。”
门打开了,苏牧探出一只修长的手,像是邀她进门。
白心吓了一跳,迟疑说:“我可以进来吗?”
苏牧点点头,门大敞开,欢迎她的到来。
白心忍不住,提问:“苏老师,我想问为什么每次你都知道我在外面?”
“我的直觉没有那么好。”
“这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猜不到你在外面,”他顿了顿,补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看到了。我的房门上装的并不是猫眼,而是摄像头。”
白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是苏老师自己改装的?”
“嗯,顺手。”
“……”白心无语,拆个门也算顺手吗?
白心狠下心,说:“苏老师,要不我给你交伙食费吧,平时我在外面吃也是吃,老在你家吃也不太好意思。”
“可以,按照外卖钱给就好。”
苏牧一边说,一边把豆腐片成薄薄一层,摊在油锅里煎成黄澄澄的颜色。
既然他答应了,那白心就吃的坦然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不好意思,她可不是吃霸王餐的。
“列个清单。”苏牧在噼里啪啦的油炸声里说道。
“什么?”白心懵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你有权选几样偏好的菜,平时我做给你。”
“嗯!”白心在纸上写写画画,添上了几样菜,走了几笔,忽的想起了正事,“苏老师,我今天又碰到了那个男人了。他被审讯,但是不在场的证明很有力,但他总在暗示我有关薄荷糖的事情。还有我的发尾沾上了薄荷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苏牧没说话,似在思考,又似毫不关心。
白心问了个空,心情也郁闷,只能默不作声。
过了大概十分钟,苏牧忽然道:“饭后说,我大致了解是这么一回事了。”
白心惊喜,就连吃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她殷勤地帮苏牧洗完碗,在客厅坐定,问:“苏老师,你说,我认真听着,绝对不开小差。”
“我从不私人授课,”苏牧看她一眼,说,“深夜辅导就破例这一次,需要保密,别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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