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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贴身的里衣已经穿好了,小灵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祝英台斟酌着词句,状似随意地问:“小灵子,你说你要是一觉起来,发现自己成了个男人,你怎么办?”
“小姐你想装疯?还是女扮男装?这都没用的,夫人这次下了死命令,我们下人要是谁敢帮了小姐,都乱棍打死。”小灵子说着帮小姐绑了头发,又摆上饭食,跪坐在一边托着腮,道:“小姐,你多吃点。”
祝英台叹了口气,道:“哪里还有心思吃啊。”举筷,吃了四盘子点心,喝了一碗粥,又剥了个咸鸭蛋,“再来一碗粥。”
“小姐,你看着不像胃口不好啊。”
“废话,饿你一夜试试。快去!”
小灵子提着食盒去厨房,门口的两个婆子相视一眼,提高了警惕。一个探头进去,看到大小姐坐在地上匪气十足,胳膊肘按着膝盖,手撑着头,还自言自语叹着气:“没胃口啊!”
得,没啥事儿。能吃能喝,好着呢。
祝英台等了半天小灵子不来,索性站到了院子里,探着脖子等,心想着怎么还不来呢?要饿死我吗?那馋样儿,就像十几年没吃过饭。
前院传来喧闹声,有家丁起哄喊叫的声音,祝英台心里痒痒,怎么了?想去看看,可两个婆子铁面无私地守着。祝英台反身回了屋子,拿出一截绳子,道:“哪怕绑了我也行,快带我去前面看看。”
那两个婆子恍若未闻。
祝英台听前面越来越热闹,喧闹的声音从最前院渐渐往后走,仿佛有人打进来似的。难道是山伯兄修得一身好武艺,来接我出去?祝英台伸手拨过那两个婆子,自顾往外走。
没想这一拨,力大无穷!那两个婆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躺倒在地上,呻.吟着站不起身。祝英台歉意一笑,大步往外走去。
来人是谁?大师父并他的钱袋子马文才。大师父这回倒不是为了祝母单玉婷而来,他是追一个妖精,追到了这里。且说回昨晚,马文才看到窗外有长着犄角的怪物蹑手蹑脚经过,一下跳到了床上,一只手就死死捏住了大师父的手腕,手心里直出汗。
大师父拽出了手,“你恶不恶心?”
马文才顾不得了,压低嗓门道:“噤声!外面有东西!”
大师父道:“其实我也不必担心,这是来吃你的。”
“凭什么?”马文才压低了声音,急中生智,又道:“和尚你花了我那么多钱,总不能是打水漂吧?你得救我!”
“傻儿子,你当为何带你来羊肉馆?要不是这店里一股子羊膻味,你早就被那妖精闻到,撕吧撕吧吃了。”
“那它不会寻过来吧……不好,那妖怪若是寻不到公子我,拿了别人吃了泄愤,如何是好?”马文才真急了。
大师父很欣慰点点头,你马文才也有关心不相干人的一天,孺子可教,还逗他:“不必担心,你声音这么大,一会儿那妖怪就被你引过来了。”
马文才差点哭了,和尚你这是要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今儿下午路上你还救了我一命,难道此时就准备放弃我这个儿子了不成?
哪儿能,真要不管他,随便找个客栈开两间房,明早起来给马文才把骨头收拾收拾,交给马家就完了,哪里用得着又是羊肉又是挤房间的。之前没跟马文才把话挑明了,就是担心他受了惊吓,这肉就酸了——啊呸,吓到了孩子!
“行了,会保护你的。”大师父当然不会让马文才死,他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不为别的,就冲他什么都没做,成功拆散梁祝二人,他就欣赏,很欣赏!这是人才,要培养。边想着边从枕边的包袱里掏出一包朱砂,唾沫和了,拿羊毛的笔蘸了在马文才脑门上写了个“卍”字。
马文才没敢伸手擦,一嫌恶心脏了手,也怕擦了一会儿妖怪吃了他。“大师父,这朱砂能管什么用啊?”马文才怕声音惊着妖怪,凑着大师父的耳朵道。
“过界了啊!老衲旱路、水路可都不走,两个大老爷们,咬什么耳朵呀!”大师父嫌弃地往里挪了挪,道:“画符的那是老道,老衲画的不是。别瞎猜了,现在顶着这个东西出去,到楼道里找到那精怪。你头上顶着佛爷的印,它闻不出你的味道,也不敢动你。去,把它引来。”
“不行。和尚这主意不妥,你自个儿去收了那妖,不差那两三步的。”
“老衲要留在此处布个大局,你把那羊头怪引过来,老衲收了做个阵眼。不然,一会儿那狐妖来了,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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