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稳的步伐,今日显得有些慌乱,头上的赤金步摇剧烈的晃动着,低垂的流苏缠绕在了一起,仿若主人的思绪一般。
云泽还手执画笔,一脸怔愣的看着冷凌澈,任由笔尖上滴落的墨汁浸染了纸张,污染了画作。
“冷先生,你们三个是吵架了吗?”云泽有些理不清楚,满脸的茫然。
冷凌澈脚步轻盈的迈至了云泽的身旁,看了一眼被墨迹沾染的画作,启唇说道:“你阿姐的心情想必不是很好,你若是无事,多去陪陪她吧……”
这句话,他终是说了出来,若是云曦肯接受他的心意,那么皆大欢喜。
若是她依然逃避,那么他不在意让全天下成为他们之间的踏脚石!
……
夜深,人静,黑夜之中最是藏污纳垢之时。
在一处宫殿中,屋内燃着昏暗的烛火,跳动着斑驳的光影。
“陛下寿宴我们若是不备上一份厚礼去,是不是显的有些失礼?”殿内响起一道女声,轻却冷。
“您的意思是……”一男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年岁不大。
“陛下十分满意二公主的婚事,以为这样便能让他多安稳的做几年皇帝,可是我可不愿意再看到了!
寿宴之上来的都是身份贵重的皇族,若是能伤了他们,势必就会惹得各国不悦,陛下只怕就要头疼了!”
女子忽的低沉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是藏着浓浓的恨意。
“可是在上一次刺杀中,千杀阁已经折损了不少的人马,若是在宫宴上行刺,只怕更是会伤亡惨重!”
男子有些顾虑,上一次的刺杀横生变故,他们的人手死了不少,若不是他吹响口哨让他们撤离,只怕那些人只会全军覆没!
“你可是忘了千杀阁的使命?”女子的声音陡然扬起,凌厉而又严肃。
男子抿了抿唇,才开口道:“为了复仇!”
“对!就是为了复仇!所以,只要能动摇夏国的根本,能让着朝局混乱起来,便是死也值得!
况且,二公主若是嫁给了荣桀,丞相府便会死灰复燃,你可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不愿!”男子沉了口气,眼神冷戾阴森。
女子柔缓了语气,轻声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将千杀阁壮大起来,我知道你心中不舍,可是为了复仇,我们只能舍得?”
“是!这些我都知道!”男子脸色阴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悦的事情,清秀的脸上神色狰狞,眼里也有着滔天的怒意。
“还有,那日出现的黑衣人可查到了身份?”
男子闻此也皱起了眉,不过是两个黑衣人竟是诛杀了他们大半的人手,最可恨的是,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却是没有半点头绪!
“没想到长安城中还有这般隐秘的高手!可是看他们的行为,似乎只是为了保护云曦。我们正好也可利用这次机会,看看这幕后之人!”女子扬唇一笑,双眸泛着残忍冷酷的光。
夏国真是安稳太久了,也该乱起来了!
……
云泽一直记着冷凌澈的话,想着阿姐心情不好,他应该好好劝慰。
可是阿姐便是连他都不肯见,他该如何劝慰啊?
云曦即便往日心情不好,也从来没有不见云泽的时候,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云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心里乱成一团,耳边时不时的回响起冷凌澈的那句“我心仪云曦……”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会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那颗心脏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剧烈都让她担心这心脏会脱离她的身体。
安华和喜华不敢出声扰她,两人做起事来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乐华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子旁,双手环胸,她只知道在云曦危险的时候保护她,可是如今云曦安然无恙,她未觉有何不妥,她一贯安静,更不会吵到云曦半点。
云曦不知为何,她最近脑海中的画面颇多,有两人坐在湖边,惊起了漫山遍野的萤火虫,莹莹光亮仿若是银河倾泻而下……
枯井之中,他们比肩而坐,看着天上寂寥的星星,倾诉着心中之事……
云曦猛地一拍桌案,想以此来制止脑海中那不受控制的画面,却是吓坏了屋内的三个丫头。
云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入鼻却是一阵清冽的花香,她顺势望去,只见桌案上的纯黑瓷瓶中,正插着一朵开的正盛的雪白芙蓉。
白芙蓉的花瓣已经层层打开,那雪白的花瓣仿若某人不染尘埃的衣衫和笑容……
云曦猛的摇了摇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花是谁摆在这的?”
喜华左看右看,终是苦着一张脸,撇着嘴说道:“是奴婢放的,奴婢看之前的花有些枯了,就换了一枝……”
云曦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开口道:“拿出去扔掉吧……”
“是!”喜华像吃了黄连一般,委屈的撇着嘴,走过去拿起了花瓶便要离开。
云曦看着那娇弱柔嫩的花瓣,心中一紧,又连忙开口唤道:“喜华,你还是拿回来吧!”
喜华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云曦唤她便又立刻折返。
可是云曦一看到那芙蓉花,便会记起冷凌澈是如何拂落她头上的花瓣,是如何在落马之时将她一直护在怀中,她又是如何靠在冷凌澈的肩上安心的熟睡……
云曦不禁扶额,闭了闭眼睛,喜华见此立刻讨好的说道:“公主,不然以后喜华就一直捧着它吧!
公主想见时,喜华就跑进来,公主若是烦了,喜华就离开好不好?”
云曦扶额轻叹,开口道:“罢了,你就把它放在外室好好照看吧!”
她不出去就看不到了,这样也就不会再多想了。
云曦竟是真的就这般将自己关在了内殿多日,不见任何人,更是不会出去走动,她在躲着谁,她清楚,那个人也清楚。
冷凌澈深知她的性子,你逼得越紧,她便逃得越远,倒是不如让她自己冷静些时日。
所以冷凌澈没有试图去找云曦,便是连扶君的身份都未用。
或者可以说,她的心慌,他乐见其成,若是她心中半点无他,那她便可以像对司辰一般坦然的回应他。
她会躲,会逃,不知如何面对他,这些都是因为他已经入了她的心。
所以,他竟是略有欢喜。
更何况,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因为有一个她无法回避的问题,那便是夏帝的寿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
夏帝寿宴,谁知是悲是喜,还有许多久违的人即将相见,这般一想他竟是也有些许的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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