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往前望去,只见一个年约28岁的年轻男子站在柜台前,穿着白大褂,衣装整齐,个子很高,有着一张很英俊的脸,五官温和干净。
就像这里的药草香,很淡,却让人难以忽视。
他身上有一种令人瞩目的光,仿佛世外人一般,很莫名地吸引人。
“……”
像着了魔似的,她朝他走过去。
“小姐,请问需要什么?”男子冲她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却偏离了她的位置。
江唯一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子连眼珠子转也没转一下,仍然微笑着,“小姐?”
是个盲人。
“你怎么知道进来的不是个男人?”江唯一忍不住问道。
“女孩的脚步声天生比较轻。”男子仍然微笑着,稍稍弯下腰,伸手往玻璃柜台里摸索去,最后从里边摸出一盒药放到柜面上。
药的牌子她从未见过。
但在用途一栏上,她看到了“避孕”两个字。
像被雷击中一般,江唯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泪水从眼眶里无声地滚落下来……
他知道了。
他连问都不仔细问一下,就知道她需要什么药。
还真是厉害。
“对比其它的药,这药没那么伤害身体。”男子轻声说道,语气里泄露出关怀。
“……”
“事已至此,好好呆着去收集项御天的犯罪证据。”
后面那一句,声音压得更低。
“……”
闻言,江唯一连钱都没付,一声不吭拿起药就往外走。
眼泪一直在掉,难以扼止。
司机停在玻璃门外望着她。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
男子关切的声音再度在她身后响起。
那温柔的声音像是羽毛落在掌心,太柔软,同时也能刺痛皮肤……
江唯一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夺门而出,背靠在药房的墙上失声痛哭,手指紧攥着手中的药盒……
没什么比这盒药更让江唯一觉得屈辱的。
像整个人被扒光了丢在人群里示众,侮辱至极。
他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从那个荒唐的雨夜开始,她整个人生都变了。
她成了项御天的女人,成了他的金丝鸟,任他为所欲为,心心念念想着报仇,却不得不像条狗一样顺着他,依赖着他生存……
就算报得到仇又怎样,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清清白白的江唯一。
她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叩叩——”
项御天坐在车里拿手机看新闻,车窗被敲了两下。
他按下车窗,头也没抬一下,继续看新闻,最近国家反黑的动作很大,已经有两个组织被端了。
“项少,江小姐有点不太对劲。”
司机站在车旁说道。
项御天搁下手机,抬头往药房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靠着墙痛哭,路过的车灯照过她满脸的泪,她身体颤抖得不成样……
项御天阴柔的脸有些怔忡。
他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哭得这么没有形象,恨不得把所有力气都用来哭似的,十分无助,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